窗外树木投影摇晃猛烈,周遭情景突变,舒清江忙紧着将幔帐放下,担心地问:“可是吓到了,这几日雷大雨大,豆大点儿的孩子听不得这声儿。”
娇棠虽不喜女儿,但是却愿意看到舒清江喜欢女儿,柔声道:“这么小的孩子,不太怕声的,许是饿着了,我喂奶,清郎出去坐会儿嘛。”
舒清江迅速挑挑眉毛,“奸笑”着说:“你怕,我就跟这儿护着你们娘俩,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还羞上了?”
娇棠自是喜欢这般*嬉笑,听罢也不说话,抿抿嘴掀开前襟,将樱桃凑到舒解语嘴边。
果然,小小的婴孩儿不哭了,张了嘴巴便用力吸允起来,吃得极是满足。
“看我这闺女,吃奶都这么大劲儿,长大定是个好孩子。”舒清江看着舒解语边吃边大力的呼吸,心里便是一阵欣喜。他闺房时向来喜欢舔舐樱桃,此时瞧着女儿小嘴儿含着那里,竟觉别有一番趣味儿。
婆娘是旁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家的好,舒解语对这身子还不太适应,吃了几下后觉得呼吸困难,便停下歇了歇喘口气。
娇棠瞧着舒清江的眉眼,心下便是一计,笑道:“可不是,清郎你的女儿哪能是病秧子啊。”
舒清江听了“病秧子”三个字,心头便是一沉,不悦道:“自是,我儿闺女自是康康健健的,嫁出去了也不是病秧子,没得跟前头那个一样,看着就叫人生厌。”
舒解语心头猛地一痛,心道自己那副病身子,还不是托你们舒家得来的!自己在家时也是康康健健的,嫁到舒家后,见舒清江还算体贴,开始时家境艰难,许多事便自己做了,待自己陪嫁来的铺子有了起色后,又填补了家用,日子也是越来越好。
舒老太太叫自己管家,实在就是看上了自己的嫁妆。她不能明着抢,便把这穷得叮当响的家给了自己管,难道自己会看着夫婿没银子买纸笔?婆母没银子吃药?
前世的解语,与舒清江虽算不上是恩爱非常,可也是相敬如宾,哪想自打自己怀了身子,舒老太太就一个个往屋里塞人,舒清江做了为难状只好收下。
舒清江叫她体谅他,她只当这婆母难伺候。
她起初也是明白舒老太太的心思,瞧着舒清江不敢违抗他娘,还只当他可怜。后来又见舒老太太不仅不给银子叫舒清江上京赶考,又常拿了家计艰难来咒骂舒清江没本事,她便做主典卖了嫁妆给舒清江上京赶考和走动关系。为了不至于挺个大肚子流落街头,她还拿银子还了舒家欠的钱,保下了这宅子。
她怀了身子,本以为一切都将会越来越好,没想到舒老太太见舒家的大事都拿银子办完了,就露出了真面目,连月份不稳的她都欺负上了。
苛责!拿话憋着人!立规矩,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她再好的身子也是败了,自从滑了胎,就没调养好。本想着待舒清江回来后,自己也能有个人说项,没想等到的却是他带着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进门。
莫非还想纳妾!谁想母子俩却不再提此事了,莫非不想叫那女人进门了?疑虑的她几日后才发现,舒家这是存了丧尽天良的心思了。
无人问津,缺医少药,自己的贴身丫头竟连桶热水都取不来!这是要活活熬死自己,及至等不及了,她们竟将自己活活钉进棺材里!
如今想来,这母子俩当初正是做戏给她瞧,骗了她的银子还要谋了她的性命!打得一副好算盘!
想到此,稍微果腹的舒解语有了力气,一下子咬上了娇棠的樱桃,用尽全力将上下牙床闭合,累得自己脸红脖子粗,却也奈何不得她。
一个初生的婴儿,没有牙齿,连牙床肉都是软软的,怎能伤到她半分。自己还是太娇嫩了,不能操之过急!
累得半死的舒解语松了嘴,却见舒清江笑得跟什么似的,轻拍着手说:“看我这闺女,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果真非池中物。”
说罢觉得不对劲儿,女儿本来就是在吃奶。两人相视一下,娇棠扑哧一声笑出来,显得愈发娇嫩欲滴。
舒清江见舒解语不吃了,只闭着眼睛慢慢喘气儿,便舔了舔嘴唇凑上前,细声道:“闺女吃完了,该轮到她爹了吧?”
娇棠脸上绯红,笑嗔着推开舒清江。“都是当爹的人了,没个正形,也不怕闺女笑话。”
舒清江见着娇棠产后模样,此时半敞着襟子欲拒还休,真是人比花娇,心下便是一痒,便要凑上前去含入口中,却听外头茜碧轻声道:“大老爷,老太太命人唤您呢。”
娇棠脸色一冷,舒清江也是十分扫兴,轻咳两声直起身子道:“晓得了,下去吧。”
“清郎。”娇棠自是不悦,却只做娇滴滴的模样,伸手扯了舒清江的袖子撒娇。
舒清江伸手抚了抚娇棠的鬓角,柔声道:“好生歇着,我去去就回,夜里再回。”
感受到娇棠的憋闷,一直闭目养神的舒解语睁开厚肿的眼皮儿,冲着舒清江发自内心地一笑。舒清江自是喜欢得什么似的,低头便轻轻吻在了女儿的额头上,掀了帘子离开。
舒老太太就是这般,寡居多年的人常拿儿子当相公了,虽说不至于做那等苟且之事,但却总喜欢把着儿子在身边,不叫他同媳妇两个腻着。
舒解语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挂起一个笑,心说娇棠你这个贱人,这种日子才刚开始,你就好好享受舒家这种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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