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你真的不管诚哥儿了吗,大伯母——”
洛诚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瞧着被送出去了依然还能听见的叫喊,周氏不悦道:“立身不正,修身无能,只会做表面功夫,让人如何喜欢的起来。”
来请安的洛瑾瑶在双燕桥上和洛诚相遇,见洛诚如此落魄模样不禁关心道:“大哥哥,你发生了何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洛诚心窍似乎是被堵住了一般,整个人傻傻呆呆的,他僵硬的看了洛瑾瑶一眼,道:“瑶儿妹妹,是你,哈哈,是你,是你呀。”
他突然又像是活了过来,双手猛的捏住洛瑾瑶的双肩,目光一会儿凶狠一会儿痛苦,“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去死吧。瑶儿妹妹,妹妹,我的妹妹……”
洛瑾瑶被捏的疼,碧云秋梦二丫头忙上前来一边撕扯洛诚的手一边劝道:“大爷,你把二小姐弄疼了,快松开。”
洛诚一僵,撒开手,深深把洛瑾瑶一瞧,疯疯癫癫去了。
“小姐,如何,伤着没有?”碧云关切道。
洛瑾瑶摇摇头又点点头,心中纳闷,道:“大哥哥怎么了这是?”又见他从瑞华堂出来,便想去问问周氏。
洛诚脚步虚浮,不知不觉来至沁园,问及三夫人可在,丫头回禀三夫人在折桂楼,他又不知不觉往折桂楼而来。
折桂楼,洛谦的卧房,门框窗棂俱是精雕细刻,纹路是清一色的竹叶。
桌椅是紫檀木材质的,上头精雕着些蟾宫折桂的花样儿,博古架上放置了各色古董,每一样具是佳作名品。
四面墙上挂着书画,或是米芾的《珊瑚帖》,或是唐代《游骑图》等绝世珍品,处处清雅贵气。
“来,儿子,再吃一口。”三夫人柔声细语哄道。
洛谦笑道:“儿子这般大了,没成想还有被母亲喂食的时候。”
三夫人笑道:“只要谦哥儿不嫌弃,你虽是要娘喂,娘随时恭候。”
他母子二人如此寸草春晖的相好,透过门缝往里看的洛诚心如刀搅,心道:老天何其不公也,同样是她的儿子,待我如待猪狗,待另外一个便如珍宝。可恨我投错了胎,可恨他们一个个的都太会装腔作势!
这是去瑞华堂的必经之路。
柳荫长亭,雨花石铺就的小路上,周泰峰穿了一身练功服,白底黑靴,他额上发髻汗湿,仿佛才打了一通拳脚似的。
一边欣赏着园中美景,周泰峰一边活动手脚,就那么慢慢的走着眼睛不是去看盛开的花朵,就是追着蝴蝶飞舞,就那么一脚踩上了一张帕子。
“哎呀,我的手帕,你踩着我的帕子了。”王燕佩从假山里冲出来,周泰峰一瞧是她,赶紧后退一步,有礼的道:“抱歉,没看见。”
“没关系,你再陪我一条手帕就好了。”王燕佩期待的望着周泰峰的俊脸。
“好。”周泰峰淡定道。
“好?!”王燕佩激动的小脸绯红。私相授受啊……
遂即,周泰峰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张银票来拍在石头上,扬长而去。
“……讨厌!”王燕佩失望不已,左右看看没人,抓起银票藏到了袖子里,“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边跑。
沁园,三夫人正在用早膳,就听见王燕佩哭着回来。
“姑母,有人欺负我。”
三夫人顿觉头疼,赶紧的吃了两口,迎出来道:“谁欺负你了?”
“快别哭,仔细哭花了妆。”三夫人想拿自己的帕子给擦擦,表现一下身为姑母的疼爱,谁知一看她把自己化的跟鬼似的,被眼泪一冲黏稠一片,恶心的不行,只拉着王燕佩到椅子上坐。
“是那个周泰峰,他踩了我的帕子,你看都踩脏了,这可是我去世的祖母留给我最后的念想。”王燕佩说的那个可怜,那个怀念啊。
三夫人无语的提醒道:“你祖母昨儿不是才打发人来接你回家你不回的?”那个来接人的是从隐藏地府爬出来的鬼不成?有这么诅咒长辈的吗。
哭声戛然而止,王燕佩嘿嘿一声,“我忘了。我不管,姑母,你要帮我,我要嫁给周泰峰。”
三夫人哼哼一声,“谁告诉我来着,我对二表哥是真心的。”
三夫人学着王燕佩的声音恶心她,可惜王燕佩是个刀枪不入的厚脸皮,猴到三夫人身上撒娇道:“姑母,姑母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三夫人撇撇嘴,但正中她下怀,便还要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道:“他家可是高门大户,我有什么办法帮你。”
王燕佩左右一转,把伺候的丫头都呵斥下去,遂道:“只要姑母帮我,我有法子,我临来的时候我娘都交待好了的。”
三夫人心想,这法子之前应该是用来对付谦哥儿的,我且套套她的话,看看究竟是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