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又是让孔非墨难以自持的想起,那个曾经同样可人的少女……
虽然恼恨这样的自己,但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关于那个可恶的女人的所有一切就像走马观灯一样,整日整夜的纠缠于他。
尤是她临死前,那怨恨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那惨遭断手剜目、被活生生踢下地狱的场面……
都变成他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他几千个夜晚都辗转难眠。
如此夜以继日的折磨,他虽痛恨懊恼,但真的见到她的孩子,真的得知她没死时……
孔非墨晃了晃头,打消了所有的思绪,然后强迫自己对弑兰弯起一抹自认为十分温和的笑,“怎么这么瞧着七叔?”
弑兰依旧淡淡的道:“只觉得七叔,是个喜欢背负太多莫须有的责任的笨蛋。”
孔非墨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正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可弑兰又一本正经的打断道:“七叔做不来假面示人,那就不要做,笑的实在太难看了。”
孔非墨这下是彻底无语了,一拍脑门,无比郁闷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和你那谎话连篇的娘亲,惜字如金的父亲真是一点也不像呐!”
弑兰乖巧的点头,“的确如此。”
“……。”孔非墨竟无言以对。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神出鬼没的暮云又显现在了孔非墨的面前。
见他又是一个抱拳,语态铿锵有力的回禀道:“门主不允。”
对于暮云没有跪地的表现的孔非墨并没有丝毫要计较的意思,随意的挥手示意暮云下去,自己蹙眉思索,“自从发生了夜薇……,”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叹息一声又道:“这百年来,师傅的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非但把我们提早的送出了玄玑门,就连大师兄的面也不让我们见……。”
“娘亲所言不假,梨上雪的确老了。”弑兰很合时宜的插了一句。
孔非墨嘴角微微一抽,也是不由得想起当年当真所有玄玑门人,那个女人毫无顾忌羞辱师傅老态的话来……
想想的确有些好笑,但他还是强把笑意忍了下去。
纵然对梨上雪这个师傅没有半点师徒情感可言,但她毕竟还是一门之主,他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忍笑是伤身体的行为。”弑兰眨了一下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孔非墨扶额点头,“七叔知道了……。”
弑兰嗯了一声,像个大人老友似的,用肥嘟嘟的冰凉小手拍了拍孔非墨的手背,“知道就好。”
“……。”孔非墨再次无言以对。
“既然她老了,那就用哄老女人的办法就是了。”弑兰淡淡的提议道。
孔非墨忍着眼角的抽动,脱口而出道:“怎么哄?”
“七叔不但是个笨蛋,还是个不懂女人心的木头。”弑兰嫌弃的把小手从孔非墨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孔非墨投降了,讨好的索性蹲下身与弑兰平视,笑米米的请教弑兰,“那就请小弑兰指教指教。”
“是女人都怕老,又是这种老掉牙的老女人就更怕了,七叔只需对症下药。”弑兰不咸不淡的回道。
孔非墨却听得眸子一亮,难得真心的展露笑颜,“小弑兰真聪明!”
说着,他紧忙起了身,拉起弑兰的手向丹心殿外走去,“三师兄一向注重容貌保养,上回子他便把这鬼蛇和一枚桃颜丸赠予了我,据说是取了万年桃妖的内丹所炼,极是珍贵不说,对驻颜效果更是顶尖的好,我们这就去取了它,献给门主。”
弑兰点头,紧握了握于袖中小手里的那只娘亲给她的小瓷瓶,然后踩着小碎跑尾随上孔非墨急切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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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葱葱的丛林,在晨曦微露的滋润下,显得各位青碧清新。
层层叠似的云朵下,橘红色的太阳,不过才探出了半个身子,很快就将树叶碧草上的晶莹露珠,给蒸发掉了。
渐渐的,树叶和青草,被炙烤出一种独特的清香。
诱人的清香引得趴在草地花丛中酣睡的少女,终于张开了眼睫。
那像被血浸染过的浓密长睫,在鲜花碧草的映衬下,宛若新生的血蝴蝶张开了翅膀,准备飞舞起来。
血蝴蝶似是被刺目的阳光惊吓到了,扑打颤栗了好几次,才豁然张开,露出了蝶翼下,那对像被清澈的溪水,浸润着的黑曜石般的眼瞳。
少女瞧着近在眼前的鲜花嫩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后,便将两手撑在草地上,想要支起虚弱的身子。
可惜,两个细细的胳膊没等将身体支撑起来时,便双双一抖,软了下去,使得她刚起了一点的身子,又跌落了下去。
“嘶……,”夜薇香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咬着牙,拼尽了全部的力气翻了个身。
好不容易仰面朝天,却又牵动了胸口处的伤,又疼得她龇牙咧嘴,不停的咳嗽。
咳了好一阵,她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懊恼的一拳垂在了地上,“怎么不干脆一掌打死我!你这个浑蛋!!”
果然,一旦激动就没什么好处。
这么细微的动作不但牵连伤口,就连全身的骨头,都痛的难以言喻。
偏偏越是痛的厉害,她才觉得脑子更加清晰。
她痛的咬紧了嘴唇,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不知是昨晚还是好几天前,在邀月湖的那个晚上。
这一次,她的确算漏了,没想到婪会出现,也没想到她与他都没忍住要灭掉对方!
这才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