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一卦一夜无眠,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再也没有兴趣同洛栖梧纠缠什么利益瓜分的问题,将全盘事情都推给何处长处理之后,他走到洛神的屋子门前轻轻叩响。说要睡下的洛神此时怎么睡得着,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脑海中还是她同卜一卦初见时的那段日子。总有些回忆是无论如何都再也回不去的,无论疼到愤怒还是甜到惋惜。
正在胡思乱想的洛神听到敲门声有些慌乱,这个时候除了卜一卦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会来敲她的房门。他如果要做坏事怎么办?从了他没有心情,可他心情应该也不会好,如果拒绝会不会让他的情绪更低落?洛神满脑子都是这件事,面色绯红的拉开了门。
走进来的卜一卦二话不说走到洛神的床边上坐下,眼神有些直勾勾的发愣。洛神心中一惊连忙走上前去,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卜一卦嗯了一声紧接着说道:“媳妇,我心疼,剜着的那种疼法……”微陷的眼圈泛着红,仿佛在佐证着这个男孩的疲乏:“你知道么,我一开始以为我没有妈了,也没有爹了。但我一直觉得她们两个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快乐的,家里没有他们的照片,可在我脑海里我知道他们就应该是那样子的,这种感觉没办法形容,反正就是两个人开心的笑着牵着手,不管多大的事情都不会分开的那种。在知道我母亲的死之后我一直认为她是为了给我父亲殉情,可你知道么,今天洛栖梧他告诉我,其实我母亲的死是因为羞愧。他说的那些东西,就好像在我一直觉得温暖的心窝子上恶狠狠的插上一块烙铁,还用力搅和着,非要把我心里烫成焦炭才算个了结!媳妇,我说这些你懂么?”
洛神已经泪如雨下,这个在她面前一直是坚韧阳光的大男孩此时脆弱的如同刚降生的羊羔,蜷缩着身躯瑟瑟发抖,甚至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一把揽过卜一卦抱在怀里,放声大哭。卜一卦说的事情她只能听懂一半,甚至不到一半,可这并不能阻挡她感受到卜一卦心里的那份悲伤。
在洛神怀里的卜一卦仍然在喃喃的说着:“媳妇啊,我当年追你的时候就在想,我父亲母亲年轻的时候肯定就是我的样子。两个都互相倾慕的聪明人怎么会不幸福快乐?可后来我知道了一半的事实的时候我害怕了,我知道某一天我必须在你和前途之间做一个选择,我怕再这样纠缠下去会毁了你……媳妇,我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显得特别没出息?是不是?”
洛神拼命的摇头,将卜一卦抱的更紧。这个大男孩心里装着的苦痛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连空气都变得苦涩沉重了起来。
嘟嘟囔囔的卜一卦最后在洛神的怀里沉沉睡下。替他将被子盖好,洛神推开门轻轻的走了出去,洛栖梧瞒了她太多事情,她必须要找他问个明白。
走到洛栖梧房前,洛神惊讶的发现房间屋门大敞,屋内坐着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何处长和洛栖梧是她的熟人,而另外一位老人有些眼熟,可却从来没见过。何处长瞥见她走了过来轻轻一笑说道:“张老头,这就是卜一卦的媳妇儿,您老给掌掌眼?”
老人头晃的如同拨浪鼓一样说道:“可不敢,这么多年我以为我看明白的几个人,最后证明都走了眼,以后再也别让我识人了,看不懂,这门学问随着那帮子识龙士埋到土里有点年头了,别再挖出来贻笑大方了。”
洛栖梧没有何处长这么放得开,毕恭毕敬的说:“张老,您看您说的。这是我的干闺女,说对说错您说两句,看看有什么要防备的地方?”
被称作老张头的老人这才定睛看向洛神,稍一凝神老爷子眉开眼笑的说:“福相,福相啊!”
洛栖梧听到这句话也喜笑颜开,仿佛中了什么头彩的说道:“老爷子,怎么个福相?”
老头扔了一个白眼球给洛栖梧说道:“你不是说让说两句,这都两句了,怎么着,要耍赖?你也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半夜三更连口热乎饭都没有!”
洛神一脸茫然,满肚子的怨气在这个老张头的插科打诨里消融了不少。她开口问道:“干爹,这位是?”
没等洛栖梧接茬,老头连忙说道:“你叫我老张头就行,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学生家长,我孙子叫张偲峰,我叫张虚谷。”
洛神一愣,她听过张虚谷的名字,可从来没见过老人的真容。说起来,在漠北见过张虚谷真容的屈指可数,这里自然不包括八竿子打不着的洛神。但这并不耽误洛神对老人的了解,据说张偲峰那一身功夫全都来自于他爷爷的亲手教导。
洛神执了个后辈礼之后眼神投向洛栖梧,自然满满的都是询问。洛栖梧连忙介绍道:“老爷子是为了我们的事情来的,他老人家肯出山,我们就轻松多了……”
马屁还没拍完,张虚谷一拍桌子说道:“你快去准备饭,这些事我同洛神说。”紧接着换了一副慈祥的嘴脸向洛神说道:“我这次来说起来太复杂了。这还要从当年我在江湖的那段日子说起。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曾经有段时间,江湖上给我的匪号是‘黑道第一’。”
何处长接过话来说道:“您老也别谦虚,自从您被国安*的签下了再不出手的保证,这个名号就一直没人再用。黑道第一只有一个人,曾经有几个心黑手狠的想要拉虎皮做大旗,可无一例外的都在火苗阶段就被扑杀了。国安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