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白牙男子软软的倒在地上,眼瞅着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卜一卦也向后倒去,面色苍白双唇打颤。这一刀捅的实实在在,两股对撞的前冲力合在一把匕首上,幸好只是一把匕首,如果换成那把现在拎在于俭手里的长刀,恐怕就是一个对穿。
张偲锋也并不好过,不知道白牙男子套在手掌上的玩意是什么,他手指上密密麻麻的小洞几乎遍布整个接触面,血流不止。手掌本就是血液运动最为密集的地方,如此大量的失血,饶是张偲锋的体魄也有些支撑不住。最后拼命的一记鞭腿看起来是要了白牙男子性命的杀手锏,但张偲锋心里知道,这一腿过去,他自己也抽空了近乎剩下的所有体力。
几个人里受伤最轻的是看起来伤口最大的陈韦恩,肋下撕开的伤口肌肉无序的外翻,但总归是伤在肉上,擦点止血药等着结痂大概就足以应付。
张偲锋强撑着挪到卜一卦身前,看着这拼命三郎肩膀上的匕首皱眉。这已经只能看到刀柄的匕首被白牙男子临死前向下拖拽了几分,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封闭的伤口,大股的鲜血不停的喷涌而出。陈韦恩也挪到这边,看着卜一卦的伤口轻声说:“如果不及时止血,恐怕他没被捅死也流血流死了。”张偲锋欲图掺起卜一卦,哪想到刚将手放到卜一卦肋下微一发力,脑中就一阵眩晕,向后跌坐在地。
陈韦恩面色焦急,这两位一副眼瞅就死了的样子,让他委实有些无计可施。尤其是张偲锋,陈韦恩没想到这看起来伤口最小的汉子竟然会伤的如此之重。忽然,陈韦恩脑子里闪过一个字,毒!想到这里,他一把抓过张偲锋受伤的右手,果不其然,一直不断流出鲜血的密密麻麻的伤口已经有些轻微的腐烂,泛着毒药特有的乌蓝色。
这一瞬间陈韦恩如遭雷劈,现在看起来,如果十几分钟之内,眼前这两位不得到有效的药物,很可能让这个看起来完美的计划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再严重一点,这两位如果死掉哪怕任意一位,恐怕对上海都是天塌地陷的恶果。
于俭此时已经走到被卜一卦偷袭倒地的老哥们身边,不出所料的是,眼前的这位双眼外凸耳鼻渗血,已经没了呼吸。圆睁着的双目表现出他心中的不甘,于俭知道,这位老兄弟这次来完全是为了他的面子。本来人近中年母慈子孝的老兄弟一直过着让他们都羡慕的生活,可就是这一次,为了他,这老兄弟死不瞑目。
身侧手臂折断的另一位面色铁青,一是从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另一方面,则是死了的这位。他们都是从战场上撤下来的汉子,刀山火海中安稳退伍,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丢了性命,这让同样弃武从文的他不免心有戚戚。
于俭弯下腰,将老兄弟的眼睛合上,嘴里喃喃的说:“哥们,看好了哈,现在我就给你报仇。”说完,拎起刀就欲向卜一卦走去。身边两个几乎完好无损的练家子同时伸手,一把拽住了他。其中一个轻轻说:“金刚,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你现在去,仇报了,恐怕也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你觉得老刘泉下有知能让你这么做去?”
“可那他妈老刘就这么白死了!?”于俭瞬间泪如雨下,战场上没牺牲的兄弟因为他死在他面前,这种歉疚折磨着他的良心,仿佛万蚁钻噬。
“白死?没人能白死,死了至少能祸不及妻女!”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几条人影随着声音飞快的窜了出来。看到地上跌坐着的张偲锋和卜一卦,领头的人面色大变,示意身边的人快速过去将卜一卦两人抬起,陈韦恩抬头看见领头人的面孔,不发一言,跟着抬起两人的黑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从领头的人出现,于俭就好像被冰冻在了夜色里。何处长的脸上带着愤怒,甩臂剑指,几乎将手指戳在了于俭脸上:“金刚,你是不是傻?你就知道邓子梁让人下了黑手,就不知道查查是谁干的?当时张偲锋就在你对面站着,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修的是极正之道?这种功夫的人就算有人教他怎么下黑手,他会去做?你是不是在邓家伙食太好油糊了心?当年的警惕都去哪了?”说话间何处长怒不可遏,一拳敲在身边的树上,扑簌簌的震下一片灰尘。
何处长指着地上躺着的白牙男子继续说:“白狼刚一入境我们就盯上了他,可谁能想到是你们邓家扯来的这片浑水?说吧,怎么和他扯上的瓜葛?”
于俭面色死灰,忙不迭的解释道:“老何,我真没见过这个叫白狼的,他刚出现的时候还差点要了我的命,不信你看。”一转身,亮出背后一片已经微微结痂的伤口。“但是他刚才说,他是蔷薇耶稣的人。信物应该还在他口袋里。”
何处长弯下腰在尸体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只钱包和刚刚那只蔷薇边的十字架。大手在十字架上稍捻几下,嫌弃的扔到于俭面前,简单的说出一句:“假的。”紧接着打开钱包,里面除了一叠看不清具体多少的纸币,还剩下一张被叠的方方正正的纸片。何处长迎风摇开这仅剩下的线索,纸片上赫然画着这里的地图,如果车水马龙在的话,恐怕会惊诧的发现,这地图同他们手里的,如出一辙。
仔细观察了几分钟,何处长一无所得。画地图的人很聪明,用的都是测绘中最基础的笔法,毫无特点可言,甚至连重点圈出的这一片,都是用的类似圆规的玩意,弧度简单平和。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