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帝欲>93蹴鞠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笃笃的木鱼声从唯一亮着灯的竹林精舍传出,在寂静无人的夜里传出好远。

一灯如豆。

一尼盘坐蒲团,左手转着佛珠,闭目喃喃念着经文。

烛火突然闪了闪,像是有风突然涌了进来。

喃喃声突然断了断,似是轻轻一声叹息。

“来者何人?”

莲花座青铜油灯旁多了一个黑衣人,面目阴寒,冷冷的看着她,“山中岁月容易过,故人虽逝,太妃依旧如花。”

木鱼笃笃响了两下,她合掌一敛,“没有太妃,贫尼缘空。”

黑衣人哈笑了一声,“缘空,缘起缘落总成空?到了今日,你才明白那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美梦一场!只可惜,我姐姐死了,我弟弟也死了,王家上下亲族近千口马上也要死了!太妃终也有死的一天,拿什么面目去面对王家列祖列宗?”

王临波睁开眼,烟雾缭绕的眼眸似有怒气一闪而逝,她静静开口,“什么都不做,便是自救。木魅,你走吧。”

木魅看着她,眼里有奇怪的怜悯,“你还相信他,你还相信他?王嫣偷人,屠刀已经悬到王家世代忠良的牌匾上了。你醒醒吧。”

咔,轻微的断裂声,三十六颗摩挲的光润的檀木佛珠四散开来,王临波似是毫无所觉,半晌才轻轻开口,“哥哥想要我做什么?”

木魅向她伸出手,“相爷让我,把那件东西带回去。”

竹屋不大,只有一桌一床一佛龛。

她轻轻笑起来,却似有一轮明月冉冉从屋中升起,无尘无垢,琉璃清澈。

她便这样笑着看着木魅,透明背后无尽的苍凉悲伤,轻轻开口,“告诉哥哥,没有,从来便没有。”

二月二,龙抬头。

龙不抬头,天不下雨。万物复苏,春回大地。

皇甫觉在天坛祭祀过龙神后,与燕脂一起共进午膳。这一日吃的都是面食,饺子要唤“龙蛋”,春饼要唤“龙鳞”。燕脂没甚胃口,只吃了两个饺子便摆手不再添饭。

与他说话也是懒懒的,只坐了坐便窝去床上午睡了。

皇甫觉不由皱了皱眉,昨夜闹得太过了,纵使他分外小心,她仍是楚楚不堪。

移月道:“娘娘今儿早起醒来,便有些头重脚轻。要唤太医来看,娘娘只说是沾了寒气,热热的喝了一碗红糖姜水。”

皇甫觉嗯了一声,半晌方说:“告诉娘娘,晚宴不必去了。”

他心里略略烦躁,吃了韩澜这许多天的药,她的身子看起来并无好转。

转去内室,看她抱着被睡得正香,鼻尖处已有细密的汗珠。小心的将她移去里面,自己和衣躺了下来。

她模糊嘟哝了一声,翻了身,窝到他的怀里。

他并无睡意,仍静静躺了半个时辰。

南书房议事后,海桂带来了韩澜。

“皇后娘娘的身子怎么样?”皇甫觉负手站在窗前,剪影清瘦,语气平淡。

韩澜小心措辞,“娘娘体虚乃先天体虚所致,后来可能受过比较大的折,微臣已尽力调养。”

皇甫觉轻哼一声,视线放在金丝绿萼上许久,方沉沉开口,“想要娘娘受孕,有没有可能?”

韩澜伏在地上,“微臣尽力,只是娘娘体寒,即便真的怀上了龙子,恐怕也……”

皇甫觉霍然转身,阴鸷的眼神顿时让他扎住话头。

“朕要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做不到,你就去死!”

燕脂一觉醒来,便觉轻快许多。移月过来服侍。

“皇上吩咐了,娘娘若是身体不适,便不用去晚宴了。”

燕脂点点头。宫中宴会现在都交给王嫣,不外乎听听曲子,看看歌舞,菜无好菜,宴无好宴,她一向是不耐烦的。

移月看着她,悄悄的叹了口气。

娘娘的性子越发懒散,若无皇上护着,在宫中恐怕寸步难行。

“恬嫔娘娘送来了两尾新鲜的红鲤鱼,听说是破冰从太液池捕的。”

大觉寺一事,恬嫔对她友善不少,虽无刻意结交,平日也有来往。燕脂想了想,“冬天的鱼肉质最干净,清蒸吧,做好后,送一条去延禧宫。”

她在地上略走几步,舒展筋骨,突然便想到一个问题,“平常似乎没有看到皇上锻炼过……除了上朝就是批阅奏章。”还有……上床。

移月不禁莞尔,“皇上起的时候娘娘还没醒呢。每天早起皇上都会练半个时辰的拳的。”

这样啊……

皇甫觉再到未央宫时,便发现未央宫的后花园变成了小小竞技场。

蹴鞠、马球、射箭、击剑……什么都有。

燕脂穿了晚烟霞紫燕归巢的箭袖,腰间扣着春水玉版,脚下蹬着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笑盈盈的拿着涂红漆,绘花纹的七宝球对皇甫觉说:“皇上,我们来蹴鞠吧。”

皇甫觉修直的眉扬了扬。她有多懒惰,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

当下也不说,直接甩了外袍,“想怎么玩?”

燕脂她们玩的是白打,不看进球多少,主要玩的是技巧和花样。她点了移月,海桂,和来喜,皇甫觉随手指了三个宫女。

比赛前就约法三章,不许用蛮力,不许凭轻功,犯规罚下。

燕脂身子灵活,风摆荷、斜插花……高难度动作信手拈来,旁观的宫女一阵叫好。反是皇甫觉这一对,因了他的威势,宫女们束手束脚。皇甫觉也不急,不紧不慢的兜着燕脂。

他料得她气力不长久,佛顶珠传球时,一晃身便把球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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