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继室罢了!”
“夫人,再如何江老夫人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姨母,日后与您也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春柳是秦夫人的陪嫁丫鬟,适才会劝诫秦夫人。
“行了!”秦夫人不耐的打断春柳的话,难不成她一个原配抬举一个填房?日后指不定江老夫人如何在她面前显摆。
花厅里,江夫人与沈夫人相谈甚欢。眼角余光瞧着秦夫人进来,勾了勾唇,对沈夫人道:“你这一走十余年不曾归京,这一回回来不走了吧?”脸上溢着柔柔的笑意,打趣的说道:“那么些年不住在帝京,你恐怕会有些不习惯。不过好在往日的姐妹,都还惦记着你。”
沈夫人脸上一直挂着浅笑,正打算搭腔,瞧见秦夫人进来,抚了抚鬓角道:“可不是?有心的自然惦记着我,可到底有几分真心,就难说了。”
秦夫人脚步一顿,若无其事的在角落里落座,避了沈夫人的锋芒。
沈夫人冷笑了几声,万淑萍为人高傲,素来喜欢抢尽风头,奈何出身太低,借着自个的名头哗众取宠。而今倒是稀奇了,竟在角落里坐着。往日万淑萍怕是瞧着自个坐了首位,倚仗着与她亲近定与她坐在一起。
江老夫人隐约觉察到沈夫人怕是与秦夫人不对付,莫怪方才秦夫人冷言冷语一番,其中难免泛着一丝酸味儿。心下思索着,究竟是何事,令原本交好的二人,如今撕破了脸儿?
“王妃身子骨不适,我又赶巧,在这节骨眼上寄居在静安王府。咱们都是相熟的人,也不拘着随意一些。”沈夫人冲伏筝招了招手:“这是静安王之女,摄政王的妹妹,今日她代长嫂招待咱们。”
秦夫人目光一凛,这女子竟是静安王之女?为何她不曾听到风声?那么,她断然是将昨夜里她那番不屑之言,说与了长孙华锦?
想到此,秦夫人坐立难安。她不是丫鬟,那么长孙华锦定然会对她遇刺之事,彻查到底。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滚烫的茶水溅在保养得白嫩的手背上,烫红了一大片,险些失手将茶杯砸落在地。
“夫人……”春柳慌忙将茶杯接过去,替秦夫人擦拭着手。
伏筝将秦夫人的异样尽收眼底,落落大方的接受接受她们的打量,命人将药膏递给秦夫人。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秦夫人的身上,江夫人讶异的开口道:“秦夫人这是怎么了?这手都长水泡了,赶紧的去唤府医。若是处理不好,日后会留下疤痕。”
秦夫人可不想兴师动众,格外引人注目。若是请了府医,指不定外头会怎得排宣她。忙拿着伏筝送来的药膏道:“不打紧,涂抹一些药便好了。”
春柳替秦夫人上好药,沈夫人眼尖的指着她的裙摆道:“这衣裳湿透了,秦夫人还是下去梳洗,待会去赏花。这静安王府后山的梅花,在这帝京算是独树一帜。”
秦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婉拒道:“不用了,免得耽搁了诸位姐妹的雅兴。”
沈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随即,在前头领路,去了静安王府的后山。可瞧见满山的梅花林,此刻荒芜一片,全都被烧毁了。
宁伯侯夫人一愣,往年她也有幸见过这王府里的梅花,却不知如今满山的荒凉,不免觉得惋惜。
当年镇国公府的双姝姐妹,最喜爱这满山的梅花。可到底是闺阁女子,只有在前静安王妃的邀请下来观赏。而静安王为了博美人一笑,便时常在府中举办诗会,场景便是在山腰的亭阁中。
而今,当真是物非人也非。
秦夫人看着这杂草丛生的梅林,紧紧的捏着拳头,仿佛瞧见了当年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火,将这满山开得艳红的暗梅吞噬。
静安王猩红着双眼,在火山中穿梭,遍山寻找着乔若芙。
而她,对这突变失控的场景,吓得藏在了亭阁顶层,秦老爷就是在那里将她寻到。他们被困在亭子里一天一夜,直到大火扑灭,被人寻到。可她的清誉却已毁,第二日秦府便上门提亲。
静安王也不知为何,向静安王妃求娶。
镇国公府与静安王府不相往来,而她也与曾经最好的姐妹沈夫人撕破了脸。
一夕间,全都变了。
沈夫人看着神色恍惚,陷入回忆中的秦夫人,眸子里的透着冰封的冷意。走到她的身边,幽幽的说道:“万淑萍,不是所有抢来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饶是我的夫君是个不被所有人瞧好的浪荡子,如今位高权重。而你不择手段,夺来的状元郎,如今也不过是正五品翰林院学士。你到如今该明白,草鸡就是草鸡,不管在哪里,都成不了凤凰。”
她如何不恨?合德亲王府与秦府素来交好,她自小与秦舒白订亲,亲梅竹马。而万淑萍的父亲官职不过是正七品,想要嫁入世家大族远不够资格。
万淑萍被贵女嘲笑排斥,像条可怜虫。是她将万淑萍收纳在羽翼下,自此在圈子里立足。她与秦舒白所有秘密,万淑萍都知。而梅林起火的那一日,她与秦舒白拌嘴。她一气之下就爬到了亭阁中,等着秦舒白来寻她。可等到的是万淑萍,她说梅林起火,秦舒白四处寻她。当时看着滔天火海,失了冷静信了万淑萍的话,忘记了离开前对秦舒白说过‘我去亭阁里,你别跟着我’,他又岂会去旁的地方寻她?
她满山的找秦舒白,所有人都说不曾瞧见她,火势越来越大,她被浓烟呛晕,醒来便听到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