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惊诧不已,长孙华锦对镇国公府动手?是替她教训还是另有其他事宜?直觉并非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如今住在镇国公府?”水清漪随便起了一个话题,没有了解事情始末,她不能许诺乔若潇任何口头上的承诺。
乔若潇见她望过来,心里有了底。到底如今的水清漪不是当初能够舍生相护的水清漪了。还能将她请上马车,兴许是顾念着那两年的情份。
“对。”乔若潇点头,面对水清漪心里是愧疚的。大姐为了她,背井离乡远嫁西越。母亲为了护住镇国公府舍弃了大姐的女儿,因此害得大姐气绝身亡。而她为了稳固在长远侯府的地位,听从母亲的安排将水清漪接回府,从未曾想过为何这世间会有这般相像的人。
真相揭晓,她也曾怨念过母亲,因为她至始至终都知水清漪的下落,为何不告知姐夫?
为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利用水清漪,将她推入火坑?
可这一切都是母亲为了她,她又有何资格怨呢?
“长孙华锦从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何人,你来找我的时候可有查明真相?他为何要这么做?若是他‘刻意’刁难,我便奉劝你们让镇国公府在朝为官的人致仕,这样避免了无妄之灾。倘若为了富贵,将这一百多条人命置之不顾,我也无能为力。”水清漪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如今看来镇国公府也是虚伪之辈。刻意二字咬重了音,乔若潇怎得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乔若潇被水清漪眼角的讽刺刺痛,似知道她心中所想,抿紧了唇。
母亲不想镇国公府在她的手中倾倒,却也没有央着她来求水清漪。是二弟与江氏二人跪在她的门前哀求,动静这样大,母亲不可能不知,可她却毫无动静,俨然是默许的。
水清漪认为镇国公府是虚伪之辈,她竟无从辩解。
当年为了一百多条人命,大义凛然的看着水清漪被太后的人带走。而今,她又是用镇国公府一百条人命来求水清漪,果真是讽刺。真如水清漪所说,若是淡泊名利,为了一百多条人命大可致仕避祸,又怎得要她走这一遭?
“清儿,姨母知晓该如何做了。”乔若潇没有脸继续纠缠,看了水清漪几眼,淡淡的说道:“你要保重。”
水清漪“嗯”了一声,直到乔若潇离开马车,才掀开帘子,看着她低垂着头匆匆挤入人群,这才收回了视线。
心中冷笑了一声,乔若潇住在镇国公府,不可能不知其原因。她那一言,乔若潇却没有吭声申辩,显然是犯了过错,难以启齿。
“王妃……”绣萍看着曾经的‘母女’如今形同陌路,心中感伤,她毕竟是镇国公府调教出来的婢女。可转念一想,水清漪虽不是乔若潇的女儿,却仍旧是镇国公府的表小姐,她也不算背主。
水清漪抬手,制止了绣萍的话。她心里很乱,看着乔若潇憔悴痛苦的神色,也不是不难过,乔若潇不是主谋,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到底是不该如此待她。可若是和颜悦色相对,将自己的生母置身何处?
回到府邸,沈夫人与沈浅坐在正厅,各怀心思。
见到水清漪走来,沈浅黛眉轻皱,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深嗅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指着她裙摆的一点脏污道:“这裙子脏了,换下来后处理了罢。”
水清漪顺着沈浅手指的地方看去,裙摆只有溅上的几滴药渍,浆洗便可。沈浅却说要处理了,心陡然一沉,莫不是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水清漪去了竹园,沐浴换下了衣裳,让绣萍拿去烧毁。
沈夫人与沈浅一道来了竹园,在外室静静的等候。
水清漪随意的让绣萍绞干发丝,换上月白绣梅花的纱裙,盈盈走到正屋,端着丫鬟捧上来的茶水,润了润喉。“沈大人已经启程入京了。”
沈夫人含笑着点头,正是因此,她这才来道别:“这几日多谢王妃的款待,老爷不日归京摄政王赐下的宅院已经修葺的差不多,我回去将府邸收惙一番,老爷回来后好直接入住。”
水清漪没有挽留,只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直言便可。
沈夫人浅笑道:“还真的有件事要嘱托王妃,浅儿在帝京并无知交好友。我整理府邸的这段时日,浅儿仍旧借居在王妃,劳烦王妃照料一二。”
“沈夫人莫要担心,沈小姐想要住多久都行,将王府当成自个家。”水清漪似想到什么,掩嘴一笑:“我这做主子的倒是没有照拂到沈小姐,反倒是沈小姐对我多加照拂!”
沈夫人眼睫一颤,她知道水清漪所想。当年她与镇国公府的双姝关系极好。沈浅懂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对危险有极敏锐的嗅觉,所以她才把沈浅留下来。
“镇国公府的事情,我也有耳闻,你大舅在户部侍郎任职,借公务挪用几笔银子,并且收了不少贿赂,曾也参与卖官。摄政王已经命人去追查银子的去向……”沈夫人观察水清漪的神色,见她神色冷清,凤眸宛如幽幽井口深不可见底,不知她心中所想。顿了顿,继续说道:“与贤王有牵连。”
沈夫人暗道乔振国是个不省心的人,贤王蓄谋篡位,他的外甥婿如今执掌政权,他若心里向着长孙华锦,可谓是前途无量。不知他怎得就犯浑,帮助贤王对付长孙华锦呢?
水清漪早已料到乔振国犯了事,可却没有料到贪污受贿,违背律法行官位买卖勾当!与李亦尘有关,定是将银子供养李亦尘遂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