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孩子呢?
郑一鸣瞬然想到在山下见到的那父子两,很不想将那两人与萧珮联系在一起。可若不是与萧珮有关,为何给他指一条错路?算算年纪,那个小男孩与他和萧珮的那个孩子相当。
下一瞬,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当初萧珮离开的时候,曾说过这一辈子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连,腹中的孩子也不会留下。
一想到这种可能,郑一鸣心里一阵阵的隐痛。
“侯爷。”一旁的随从见郑一鸣站着一动不动,轻轻的唤了一声。
郑一鸣恍然回神,松开了手指,示意随从敲门。
随从上前一步,伸手预备敲门,门扉由内而外打开。
林森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目光冷冽,一言不发的离开。
郑一鸣停顿了一下,抬步进屋。正看见萧珮一脸温柔的笑意,牵着小男孩的手,让他规矩的坐在一边,擦拭着他脸上的泥尘,柔声叮嘱:“稚儿乖,娘没有让你走,不准乱跑。”
“嗯。”萧稚笑啄米似的点头。
“真乖。”萧珮起身,看到郑一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敛尽。随意的在桌前坐下,径自倒茶喝了一口,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萧稚,开口道:“他是你的儿子。”
郑一鸣眼底闪过一抹光芒,神情有些激动。
“他要不要认你,是他的选择,我不会干涉。”萧珮别开眼,郑一鸣的表情她觉得讽刺。
郑一鸣品出萧珮话里的意思,喉咙发紧,深深吸了一口气,干涩的说道:“珮儿,和离书我撕了。这些年你在外面,我一直在找你,今日来接你回去。”
“郑一鸣,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把话说的清清楚楚。你今日要找回稚儿,是你府中的那位不能生?”萧珮冷冽的话语似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的扎在郑一鸣的心头。
百般滋味萦绕在郑一鸣的心里,更多的是尴尬,因为南宫筱身子骨太弱,的确不能生养。
“我当初答应如烟照顾她妹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谁知她回来找我帮忙。与她在一起,并非我的本意。当初与你争执,母亲施加压力,我把找她去倾诉,并没有那种关系。后……后来……你找我闹,误会我与她,要和我和离,我喝醉了……”郑一鸣心境复杂,当初与南宫筱在一起,一言难尽,更多的是造化弄人。
“你喝醉了,看着南宫筱的脸,你把她当成南宫如烟了?或者是你将你的心事向她倾诉,因为你把她当成南宫如烟对待,就像当年一样,南宫筱成了你的解语花。而我只会耍枪弄刀,没有半点女子的温柔,怎么及得上她们姐妹半分?你成日里讨好我,得不到半分好,转身受到母亲的逼压,你于是坚持不下去装着心里眼里只有我,露出了自己的本性。”萧珮字字见血,说的郑一鸣无地自容。
他体验过南宫如烟的温柔,日日尽心尽力,装孙子讨萧珮欢心,时日长久,难免会生出别的心思。与南宫如烟对比下,他自然有些怀念南宫如烟。
许是他拥有过南宫如烟,却不曾得到,心里难免会有些遗憾。而这丝遗憾,开始如一粒尘埃落在心上,不可察觉。时日久了,得不到萧珮的关怀,久而久之,那粒尘埃便像滚雪球越滚越大,直到南宫筱的出现,便爆发了。
更多的是郑一鸣觉得萧珮与小时候比,像是变了一个人,与记忆中不相符。可当真失去萧珮的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萧珮那样的相处方式,甚至比之前对她更为牵挂。
“珮儿,你跟我回去,我会……”郑一鸣心里没有底,觉得这次想带萧珮回去,希望渺茫,可他还是想要争取。
可他话没有说完,一旁的萧稚走了过来,虎头虎脑的看了郑一鸣一眼,拉着萧珮的手撒娇道:“娘亲,爹爹出去干嘛了?稚儿想他了,我们去找他吧?”
郑一鸣一副雷劈了表情,震惊的说道:“你……你和他……”成亲了?
最后几个字,卡在郑一鸣的喉中,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