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华锦眸子深幽,一瞬不顺的凝视着她。虽然她语气带刺,却难掩其中的关心。“王府家大业大,可人口众多,倘若坐吃山空,王府又如何有如今深厚的地位?”至于为何他要着手账房之事,只是想要为她奠定在王府的地位,日后即使他不在了,王府里的人也不敢欺她!“王府少我一个,依旧过得很好。在外声望极高,可内在你我都极为的清楚。各怀心思,如今是大房掌家,依旧有人暗中刁难陷害于你,若是权势旁落,府中又怎得有我们立足之地?”
水清漪被说得心口一滞,她自是知晓这一层,不过是想要他有个度量,莫要太过操劳。合上了账本,缄默不语。
长孙华锦见状,眉头微蹙,生气了?
“你若不喜,我便不管了。”长孙华锦命常德将账目撤走,端着常德顺便带来的汤药,一口喝了下去。苦味蔓延口腔,已经麻痹了他的口舌。
解下外衣,撩开被子,躺下去,锦被搭在胸口,阖眼养神。忽而,唇瓣抵着一颗甜腻的蜜饯,睁开眼,便瞧着她立在床头,一手端着白玉碟子,一手拿着蜜饯倾身喂他。目光微动,张唇吃了下去。
甜腻的味道化去了唇齿间的苦味,似有一股暖流,化去了心底的寒凉。
水清漪紧紧的捏着身侧的手,指尖似残留着他唇瓣上的温度。半垂着眼睫,转身手腕被扣住。侧头看着他那深幽的眸子,里面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你陪我睡一小会。”长孙华锦幽幽的看着她,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水清漪躺在他的身侧,愣愣的回神,也不知自己怎得鬼使神差的就睡下了,懊恼的闭上眼。腰间一紧,他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肢,下颔抵在她的头顶。心跳平缓而有力的跳动,呼吸延绵,他已经睡去。
水清漪不舒适的动了动,腰间的手臂更紧了一分。皱紧眉头,无奈的靠近他:“我换个姿势。”
长孙华锦毫无所动。
水清漪绷着脸,头靠在他的胸膛,依偎在他的怀里,手亦是搭在他的腰上。并没有发现,拥着她的人,嘴角缓缓地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浅浅的笑意流泻而出。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长孙华锦看着依偎在怀中的人,目光温柔似水。可想到她对自己的成见,无奈的叹息,不知他做了何事,令她对他有如此之深的芥蒂。他感受到她待他的不同,关于男女之间的爱情,可每当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恢复理智的时候,便会满目挣扎,强行克制。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长孙华锦怜惜的拂过她眼睑下的青影,心里知晓她在王府不开心,适才想带着她在庄园住上几日,散散心。
不舍的拿开她搁在腰间的手,心知她若醒来,瞧见这般亲密,好不容易踏出的这一步,怕是又要缩回原地。轻手轻脚的下榻,自个穿上衣裳,出了屋子。
许久,屋子里淡淡的幽兰冷香散去。水清漪睁开了双目,眼底是一片的清明,并没有刚刚转醒的迷糊。显然是醒来多时。
手搭在额头,耳畔仿佛还回荡着他方才的叹息,心里百味陈杂。
“吱呀——”
绣橘推门而入,看着水清漪穿着单衣坐在床头,碎碎念道:“世子妃,晚间起风,您穿得这样单薄容易受凉。”
水清漪怔怔的看着绣橘,看着她眼底的关怀,是那样的真切,一眼便能够看穿了她的心思。而长孙华锦,却是深沉似海的人,还不曾看穿他,自个便仿似被他的目光给剖析了!
不明白他是早已发现她醒来,有意说与她听,还是当真在感概?
心乱如麻。
“绣橘,世子爷呢?”水清漪起身穿着衣裳,坐在铜镜前顾自梳妆。
“世子爷出去了,奴婢不知他的去处。”绣橘眼底的喜色尽显,她来时恰好瞧着世子爷从屋子里出去,看来二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一步。“奴婢听到世子爷吩咐常青,将龙公子接到庄园,怕是知晓您心里挂念着,便将人给请了来。”
水清漪笑了笑,推开绣橘为她画眉的手。淡淡的说道:“庄园里可有马车?”她的那句龙幽,赫然让水清漪记起为何觉得酒楼男子面熟。他的轮廓与龙幽有*分的相似,静安王提及西越摄政王秘密来京,那么他定是摄政王龙珏了!
绣橘蓦地睁大了双眼:“世子妃,天色已晚,您要马车作甚?”难不成去寻世子爷?这个念头一起,便被绣橘打消。世子妃是什么性子,她怎能不知?而今对世子爷心生抗拒,能够共处一室,已经是极为的难得,又怎得会愿意去寻世子爷呢?
想到此,不由得心里头发愁。
水清漪并不知绣橘的心思:“回府。”不知龙珏可还在酒楼?
绣橘才不会轻易的让水清漪和长孙华锦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溜走,要她说,世子爷也是木鱼脑子,龙幽缠世子妃缠的紧,放着这大好的时机不好好与世子妃独处,偏生还将龙幽请到庄园!
“庄园只有一辆马车,其他就是采买的牛车了。那一辆马车,已经给世子爷用了。”绣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水清漪看了眼天色,估算了进城与庄园的距离,沉声道:“去备牛车。”她还有许多疑问,兴许龙珏能替她解惑。
绣橘毕恭毕敬的说道:“世子妃,您代表着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