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八枪接了电话,扯了两句后问季劫要不要换手机号。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杨怀瑾说,“但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又是长途又是漫游,忒奢侈。兄弟,咱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花是不?”
“我都没说什么呢,你管得太宽。”季劫回的毫不客气,引来那边哧哧的笑声。
“怎么样,那边还适应吗?”
季劫把嘴里的冬瓜咬得嘎吱嘎吱响,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八枪也不笑了,语气变得严肃,微微叹了口气,道:
“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爸倒是真舍得。”
季劫冷笑一声,顿了顿,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那死娘娘腔还来烦你吗?”
八枪没说话。
季劫一把将筷子拍到桌子上:
“以为我不在东北就治不了他了?”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八枪也颇为头痛,“反正他也不敢怎么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以后在学校里悠着点,别再被人抓住把柄。”
“……”
两人又谈了些其他事情,挂断的时候倒是没有像季远那样不依不舍。
成长,其实就是一个慢慢掩饰自己真正情绪的过程。好比杨怀瑾就不会做出季远那样深刻痛苦的表示。
在季劫打电话时,管天任一直没有出声,等他挂断电话才问:
“季劫,你的鞋和袜子还在我家呢,明天估计能干,要穿吗?”
“不用了,换一双。”
之后两人没有继续交谈,饭桌上一片沉寂。
管天任一直以为季劫本性沉默,但当他听到季劫与杨怀瑾之间的谈话时,却发现,这个男生并不像他外表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样有活力的咒骂、愤怒,反而比这冷冰冰的模样要好。管天任抬眼看了看季劫,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吃过晚餐,季劫就走回房间,如同完成命令一般等待季父的电话。而那个电话直到季劫入睡也没有打进来。
时间推移到晚饭前,别墅外的一间小房子里。
“老管,我儿子有点怕生,要不今天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吃饭吧。”
“哎,没问题。”声音温和的管爸爸连声应和,“我和我家那口子今天不会去烦小季的,放心吧。”
季父有些尴尬,说:“不是怕烦,实在是我家儿子……哎!”
听到季父叹气,管爸爸笑了:“这有什么,一会儿我就让天任把饭给小季端过去,不碍事。”
“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事情记住没有?季劫他不喝牛奶、酸奶,有奶味儿的东西都不行,但是能喝豆浆,你多让他吃点豆制品。还有他爱吃鱼,别忘了——”
“行,行,都没忘,鱼肉不吃糖醋的,喜欢清蒸的。”
“嗯,还有他不喜欢吃甜……”
阵雨过后,凉风习习,漫天星辰爬上屋檐。两位老人之间的谈话,持续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