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是在第三天中午醒来的。
谭慕宸一直守着她,除了上厕所,就连吃饭,也是打电话叫的外卖,其余时间,不肯挪动一步,一动也不动地坐在g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跟苏绵说话。
感觉到手心里握着的小手,似乎轻轻动了动,谭慕宸立马凑近,苏绵眼睛并没有睁开,手指也没有再动。
他激动地按铃唤了医生,仔细检查过后,医生解释:“还没有醒过来,这只是病人的潜意识作用,算是好事,她可能感觉到外界的刺激了,估计近几天就会醒过来了。”
谭慕宸微微失望,他还以为,苏绵听到他说的话,感动得马上就要醒过来。
那时候,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会说什么呢?
她是望着他,眼睛红红地唤一声:“谭慕宸!”她一感动,就会连名带姓地叫他,充满感情地凝视他,整个人就感到很满足。
还是她已经想起旧日的岁月,那些有他,也有别人的日子?
无所谓了,她醒来就好,大不了他再努力一点,让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反正,三月初六,他要牵着她走近结婚礼堂,就这么决定。
送走医生,他重新坐回*前,两天没合眼,却睡不着。
他打来热水,绞了帕子,一根一根地擦拭她的手指,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绵绵,你好像瘦了些,到时候戴戒指估计会松,怎么办?要不,我马上打电话让师傅来改,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的手指纤细白嫩,像细细的葱尖儿,滑滑的。
“我已经选好婚礼用的场地,就在江城的海边,你不会怪我没和你商量吧?要是你有意见,就吭一声,要不,就来不及了,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去,可别后悔……”
他一遍一遍擦拭,编织着他们新婚的画面,思想有些放空,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指忽然颤了颤,很轻微,以至于,走神中的他,没有发觉。
放下毛巾,水有些微凉,他准备再去换些热的,却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动作一顿,他甚至不敢转身,生怕是自己又产生了幻听。
他似乎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天,他又听见了!转过身,狂喜,瞬间席卷了他!
原本紧闭的双眼,睫毛轻颤,那两排小扇子,轻轻扇啊扇,扇得他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绵绵,你能听到我说话了对么?”他涕泪横流,激动满溢,“你是不是醒了,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老公哦,我爱你!”
似乎受到鼓舞,睫毛又是一颤,眼睛尚未睁开,嘴里却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
他把耳朵凑近了,听见她说:“你好……霸——道……”
她听到他威胁她,要把她绑进结婚礼堂。霸道的男人!
“绵绵,你真的醒了!”谭慕宸欣喜若狂,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按响呼叫铃,激动得不能自已。
苏绵眼睛微微撑开,大概是睡得太久,有些不适应。
谭慕宸伸手替她挡住有些强烈的光线,温柔地在她嘴角印下一吻,胡乱呢喃:“我,你睡了三天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这么霸道,我能不要么?”声音依旧微弱,但流畅了不少。
“不能,我就要霸着你,一辈子!”
医生和苏父苏母一同赶到,苏母也流了泪,是高兴的。
握着女儿的手,苏母叹息:“绵绵,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苏父沉默,看了母女一眼,深幽的眸色带着后悔。
仔细检查了一番,医生宣布结果,谭慕宸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她还没有恢复记忆,就是因为血块压迫到神经,必须做手术。”
“手术复杂么?”谭慕宸很担心,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如果手术的话……
“是啊,这头部手术……”苏母担忧,她听说,要把脑袋打开,听起来就好恐怖。
“不用担心,就是一个微创手术,很快就恢复了。”
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虽是微创,但好歹是手术,心里还是担心的,医生一再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谭慕宸还是专门打电话,让安德联系这方面的权威人士。
江城市立医院副院长高峰,是国内脑科第一人,安德很快联系到他,回复说,三天后有时间,会赶过来。
谭慕宸本来想马上飞回江城,但医生说,苏绵身体虚弱,本就不适宜长时间乘zuò_jiāo通工具,而且,她失去的记忆在a城,对她恢复有帮助。
***
谭慕宸推着苏绵,来到一幢房子前,停下。
房子有些老旧,是四合院的样式,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有一排秋千,很新。
目测,这里起码有十几年历史了,墙面有些斑驳,跟秋千相比,对比很鲜明。
房子打扫得很干净。
“这里是?”苏绵忽然感到有些熟悉,但是可以肯定,她没有来过,难道是失忆之前的事?
“有没有什么印象?”谭慕宸俯下来看她,目光柔和。
她茫然地摇摇头。
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已经有心理准备,柔声道:“这里,你曾经来过。”
是么?苏绵看着眼前的景物,尤其是那一排秋千,似乎看见,有一个小女孩坐在上面,高高地荡起,咯咯地笑着,应该很高兴。
想象那么清晰,仿佛就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般。
“这些秋千?”她呐呐地开口,它们,与这座房子,很矛盾,一新一旧。
“我让人做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