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临行前,我收买了他身边小厮。”又道,“不过怪也只怪那张元满脑子龌龊心思经不起挑拨。”
赵麒倒是没想到这刘长卿身在西疆,还能想到这些事情,不由得一笑,又问,“这么看来,那闫升府上总管这是你安排的?”
“钱就是好用。等以后我不做官了,就去开店,赚许多钱,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刘长卿道。
赵麒道,“我平日里挥霍惯了,你可养的起?”
刘长卿连忙说道,“没关系,我多开几家店,你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上。你尽管花钱吧。”
赵麒果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难为你了。”
“非鹿……”刘长卿伸手抱住他,“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会。”
赵麒心想这刘长卿当真是痴情,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温柔说道,“长卿,战场之上变化多端,保不准明日敌军来袭,你我皆送了性命。”
刘长卿将脸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你这么厉害,哪里有人是你的对手。说什么送了性命,我才不信。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我,才说这些没用的。”
“呵,再厉害也不过一介凡人,又不是神仙,总归要死的。”赵麒道。
“我不信。”刘长卿闷声道,“你总是骗我,现在又要胡说了。”
赵麒笑了笑,心想他哪里是胡说了,不过是死了一回长了些记性罢了。却是没再反驳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行了,刚刚还说着正事呢,又被你岔开话题。
刘长卿愣了一下,随即便红了脸,伸手摸了摸被吻到的额头,声线都激动得有些发颤,“非,非鹿,你亲我了……你刚才亲我了!”
赵麒心想这就这么激动了。那一会儿不是要……
正想着呢,门外有人来报,说是荣城那边来了消息。罗轻舟已经退兵,目前十万大军驻扎在百里外的林中。这个林子就是诸葛明曾经提过的地势险要的树林,不过当日曾计划将不明地形的敌军引到此处设下埋伏,现在恐怕是要另外想法子了。
那士兵进来通报的时候,刘长卿还被赵麒抱在怀里。只见那士兵面不改色,淡定说完报告,又道,“属下先退下了。两位大人请继续。”
原来,元帅与监军关系来往密切,还数次同住一个帐篷,士兵们自然是心领神会了其中关系。在军营这么久,男人和男人之间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况且那元帅与监军又生的英俊潇洒,将士们管不了这些大人物的事,更不敢多话,毕竟军人不比长舌妇,当然不会说三道四。
传来传去的,都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隐情。
不过传言终归是传言,这一次被撞破才算真真正正坐定了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那士兵心中忐忑该不会因为撞见了这档子事被暗杀吧?面上更是淡定,千万不能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若是叫元帅监军误以为自己是瞧不起男人与男人那档子事,那更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等到那士兵退下了,刘长卿才僵硬的动了动身体,小声说道,“被看见了……这可怎么办?”其实他倒是很乐于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只是有些担心赵麒会介意。又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把他解决了?”
赵麒却是一笑,道,“先前竟然没发现原来你也是心狠手辣。”
刘长卿一慌,以为赵麒是不高兴了,连忙扯住他的衣袖,道,“非鹿,我是为你好,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传出去未免坏了你的名声。你不要生气。”
“且让他们传吧。”赵麒轻轻一笑,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擒住他的嘴唇。
被吻了……刘长卿愣愣的张大双眼。这还是头一次,赵麒主动的吻他,温柔的像是对待一只易碎的瓷器。刘长卿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在非鹿的眼里,他是那个重要的人……倘若真的是,就好了。
赵麒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这段日子,与其说是刘长卿刻意勾引,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他曾经一心一意的对韩臻,结果却是惨淡收场。他是有过除去小皇帝的心思,只是这一世的小皇帝与他不过陌生人罢了,他早已经看开,也不想再多做纠缠。只是心里仅存的一丝柔情,早就断的干干净净。或许,这一世,便孤身一人,做着万人之上的丞相,站在权利和中心,高傲的看着世人痛苦挣扎。
可是,每当对着刘长卿,就做不到像对待今世的小皇帝那样决绝,也做不到像对待罗轻舟那样无情。
这种感觉与当年他对待韩臻却又是不一样的。对于韩臻,他的确是疼着宠着的,他习惯了站在高处的位置给予旁人他们想要的,怎么在刘长卿面前,好像被宠着的却是他自己了呢……
大约,刘长卿对于他,是特殊的吧。
“长卿,留在我身边吧。”
两日后,从屠苏城传来消息,广罗三万大军弹尽粮绝,迫不得已写下降书,目前唐牧已经带着大韩士兵进了屠苏城。
至此,屠苏城池归回大韩。
广罗投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兵法有云:凡与敌垒相对持,两兵胜负未决,有粮则胜。若我之粮道,必须严加守护,恐为敌人所抄。若敌人饷道,可分遣锐兵以绝之。敌既无粮,其兵必走,击之则胜。法曰:”军无粮食则亡。”此为粮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