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那天,秀娘他们还是窝在院子里造板子,当然秀娘跟往常一样,还是屋里屋外忙活着。
李老伯原想让秀娘跟着学的,这女子心细,干这木工活也是马虎不得的。
秀娘真是对这些木头疙瘩提不起兴趣,要是教她咋样来钱快,她说不定会跟着学,不过这话不好直说,秀娘只跟季老六说,她要是也来造板子,那家里就没有人做饭烧水。
李老伯琢磨着也是,这烧水做饭是大事儿耽误不得,就让秀娘该干嘛干去。
秀娘现下也确实忙,昨儿楚戈收罗了三车木料板子都堆放到院子里那间空屋子里了,但是就一间小屋子确实不够放,秀娘就把她跟楚戈的床铺啥的搬到铺子那个小二楼上。
本来院子里有四间空屋子,原本就是当库房放杂物的,但是他们住进来,季老六跟刘氏一间,李老伯一间,她跟楚戈也占了一间,这样就剩下一间空屋子了,自然不够放的。
且这个时候天阴着,这俩天还时不时的下点小雨啥的,这些木料板子自然得搁屋子里了,好在院子里这几间屋子造得不错,白天日头晒着是很热,但是到了晚上就凉快,也不用担心受潮啥的。
李老伯不用说,他年岁大,爬楼梯啥的也不方便,刘氏与季老六原想客套几句,说让他们搬出来让出屋子得了,但随后一想也不好开这个口啊,这间铺面作坊瞅下来,最好的屋子就是那个小二楼隔间了,那才像是掌柜的住的地儿么,且这间铺面作坊是人家楚戈俩口子的。他们理应住到那个小二楼上去,他们要是开口了,再让楚戈秀娘想歪了就不好了。
二楼那间屋子原先到底是不是住人的秀娘不知道,前阵子收拾出来,房间里啥也没有,若就只摆张床的话也说不过去啊。
秀娘琢磨着让楚戈去把楼底下的一个闲置不用的小木柜子,还有一张带着抽屉的书桌跟椅子搬上去。剩下的事就是秀娘跟刘氏的活儿。
季老六原想搭把手的。但是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上去,毕竟是秀娘跟楚戈睡觉的地方,他帮着把木板子啥的搬到楼底下就走。
别说。这间屋子有了木柜还有书桌椅,再搭上木板床,铺好床褥被子,瞅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刘氏更是笑话秀娘。说她完全就是在归置自个儿跟楚戈的新房一样么。
秀娘让刘氏说红了脸,一向能说会道的也比变成笨嘴拙舌的了。她想不出啥说的,只道刘氏越来越没个正形就是了。
刘氏笑过且过,让秀娘自个儿在这里收拾得了,她下去多造些板子出来。
秀娘也不拦着。其实这书桌秀娘特意让楚戈拿上来的,这里头装的可是她这几天收的银子,才楚戈与她们一块搬上来。里头可有声响哩,刘氏也有听到。就算是没听到,看到抽屉上那把新锁都该知道。
这几天忙的秀娘没有清账,这会儿赶好算算清楚,也好把刘氏的份儿给她,她知道刘氏不是为了这茬,只是这间屋子里有放银钱,她也不好多待。
秀娘跟刘氏来往交好,也是看重她有自知之明这一点。
她在楼上待了小半个时辰,把这几天的账目清算清楚,贵喜还没回来,那单买卖还算是赊欠的,自然不用算进来。
除去拉板子的钱,所得的银子他们三家来分,李老伯的让楚戈给送去,刘氏的她给拿过去,不过这银子是三家来分,但还是她家拿大头。…
分好银子领秀娘就下楼了,刘氏到灶里忙活了一阵又回自个儿屋里了,她从下阳村带来的东西多,收拾起来也费劲。
秀娘瞅着院子里那三个老少爷们正在树荫底下唠嗑,当然唠嗑之余手下也没停着,忙活着造些板子。
这会儿见他们没啥事儿,她便到屋子里去找刘氏,把钱给她。
刘氏瞅着忙推脱不要,其实也不是不要,就是等过阵子再说,她才跟秀娘说她把黑娃子跟大丫几个送走,又给娘家送去了些银子,这妹子别听成他这是再跟她要银子了。
秀娘不明白刘氏为啥不拿,以为这老姐姐又是客气了,便先让她收下,有啥以后再说。
刘氏知道拗不过秀娘,就先收下了,秀娘妹子说这里头有三十多两,她也没去数,直接塞到放在床底下的那个包袱里。
秀娘等她吧银子收起来了,又问她这会儿有没有事?
刘氏瞅着这一屋子东西,说有事也有,说没事也没事,横竖都是收拾东西,啥时候做都成哩,便问秀娘是不是有啥事要她忙活的?
秀娘只笑,这会儿倒是没啥事要她忙活的,不过等一下就不知道,今儿过节,她们这会儿得买菜去,今儿她俩下厨,做顿好的喝俩盅。
刘氏一听是这个,那好办的很,她偏偏嘴朝院子里扬了扬头,“你六哥今儿该乐呵了,又有酒喝了,我估摸着他早想到这点,难怪今早回村那老脸笑得跟朵花似的。”
秀娘笑了下,“六嫂,这你可冤枉六哥了,前俩天他就念叨着要去接你呢,这不今儿是把你接过来了,他心里自然乐呵了,这不就是小别胜新婚么。”
这些轮到刘氏闹红脸了,秀娘紧盯着又笑话了俩句,刘氏佯怒道,“去你的,这会儿你有力气笑话我了,才搁楼上,你这女子那小脸也不比我白。”
秀娘跟刘氏打趣了几句,俩人就走了,季老六原打算抽一袋烟的,可才拿出烟锅子就让刘氏看见了,一把就抢掉了,说这些天她不在,不知季老六得抽多少烟了,现下不准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