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八月节,秀娘原打算去找买几斤肉来给楚安小香儿解解馋的,可沈氏他们这么一来,她倒省下了。
午晌秀娘窝在西屋里做绣活,楚戈下地去了,院子里就剩下楚老爹沈氏,楚老大在堂屋里忙活搭木板床。
这一下午,楚戈在地里忙忙歇歇,却是清静闲在,秀娘在屋里听沈氏在外头吵吵闹闹的,全是在骂楚老大,而文氏,就时不时地把楚老大叫走,一家子没个消停的时候。
到晚晌秀娘就出来,随便做了点吃的,也就是几个馒头加酱菜,还有一盘腊肠,这是刘氏前阵子给她的,估摸着剩下四根,也不好放太久,她就都给炒了。
沈氏与文氏瞅着这顿晚晌饭颇为不满,可又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今儿过节,村里哪家不是早早吃完赏月哩。
但文氏一开始吃了一个馒头,就嚷嚷着不舒服,说要喝口汤,要不馒头咽不下去。。
秀娘自顾自的吃着,给小香儿楚安夹了几筷子腊肠,不紧不慢的与她说,灶里有锅有柴禾,舀上半锅水,磕个鸡蛋搅合搅合,这就是现成的鸡蛋汤了。
文氏听了扯扯嘴角,舀半锅水?合着就磕一个鸡蛋下去,还要搅合搅合,那还能找到鸡蛋在哪儿么?
最后还是楚福下灶给弄了一锅鸡蛋汤,咸淡清寡倒是不错,大伙儿都喝了一俩碗。
一家子吃完了,小香儿楚安帮着收拾完碗筷就跑到刘氏那边,其实也是秀娘让他俩过去的,要不这俩小的对着文氏也欢情不起来。
秀娘在灶里洗好碗。看了院子一眼,叫楚戈先去把桌子收拾了,把水果糕饼啥的摆上去,一会儿月高了,他们就可以拜月赏月哩。
今儿这顿虽说简单。可大伙儿吃的都多,文氏怀着娃胃口好,吃了三个馒头才放下筷子,起身扭头就进了堂屋,让楚福一会儿拜月了喊她,反正也她知道。秀娘是不会理她的。
楚老爹吃的舒坦,不知是一家子难得聚到一块,还是老二家的手艺好,反正他是吃乐呵了。
他蹲在院口,拿出烟杆子抽了几口。瞅着天色不早了,就喊沈氏,“他娘,咱走吧,一会儿晚了,二叔公可不给咱留门哩。”
沈氏站在一旁瞅着,楚福没有溜走,而是留下来帮楚戈收拾桌子啥的。等拾掇的差不多了,楚戈就把秀娘买的果子蜜柚摆上。
她知道秀娘这是要拜月了,就让楚老爹等会儿。他俩好歹也赏赏月么。
楚老爹听着也是,今儿过节,他笑么呵的点了点头,沈氏走上前,看看桌上摆的果子,撇嘴道。“呦,楚戈。你们拜月咋就上些果子,这么寒酸哩。”
楚戈把柚子摆在正中间。“娘,秀娘早先还在镇子里还买了些糕点,她洗碗就摆上。”
沈氏吧唧了下嘴,“哎,我说那老二家的,你倒是手脚利索些啊,别人家都拜开了,你咋还搁灶里刷锅哩。”
楚老爹咬着烟嘴不满道,“老婆子你干啥哩,你倒是叫老二家的歇会啊,今儿大过节,她一早就搁灶里忙进忙出的,你别瞎嘚啵!”
沈氏瞪了楚老爹一眼,“你懂个啥,就她还歇会儿哩,你瞧对面老三家,他儿媳妇忙活一家子十几口人的吃食,这会儿还不是把桌子摆上了,这老二家的也不知是不是成心的,早先搁灶里起火烧饭就弄的噼里啪啦,丁丁咣啷的,要是不愿意给我这个老婆子做饭就别煮,这是作给谁看哩!”
沈氏故意说的大声,想叫秀娘听见,可是等了会,灶间还是没个反应,她皱下眉,刚要开口楚老爹就唠叨了。
“你这是作给谁看哩,这大过节的吵吵个没完了,你要是不走就搁这儿待着,别给我添乱了,我还得找二叔公喝两盅哩!”
沈氏见自个儿男人走了,也是着急了,她一个人搁这儿干啥哩?
“哎哎哎,你个老嘴子,你等我一会,这拜月还一堆吃的哩!”她喊了两句追上去,扭头叫楚戈把赏月的果子糕点给他们老两口留些。
秀娘正洗碗哩,听到沈氏这句了,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把灶台上那个盛腊肠的盘子拿过来,好家伙,这满满一盘子腊肠都叫那爷俩婆媳几个吃完了,她才给楚戈和那俩小的夹了几筷子,她还没吃多少哩。
难怪她婆婆一直惦记着桌上的那些果子,原来是叫盐给薅的,本来六嫂造腊肠就下重盐了,好搁的久些慢慢吃。
且她刚搁了小葱下去炒,也舀了些盐,毕竟这是要就着馒头吃的,不咸能成么。
想到这,秀娘忍不住扑哧一笑,把盘子放到锅里洗好,放到一旁沥水。
楚戈寻到了灶里,才他摆好了瓜果,见秀娘还没出来,小香儿楚安到六哥哪里去了,院子里就他一个人,不免冷清清的。
这会儿夜深了,灶间点了一盏油灯,明晃晃的照着秀娘的身影,俏脸粉嫩嫩的,俩水透透的眸子笑得眉尖弯弯,还有那红润润的小嘴儿,就跟那山涧的红果子似的……
楚戈忽的想起那天在田地里,他和秀娘搁那草坡子底下,那一不小心俩嘴儿……
秀娘觉得灶里一暗,抬起头来看了看,只见楚戈杵在门口,俩眼直勾勾的瞅着自个儿,她笑了笑,“楚戈,你干啥哩?”
楚戈顿了下,回个神来讪讪的躲开秀娘的视线,“秀、秀娘,院子里都摆好了,就、就差你了。”
秀娘见这直愣子又是羞面儿了,咋不知是为啥,她只瞅了瞅外头,这会儿月头高挂,把整个儿院子都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