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这一枪蓄势已久。还未及身。枪尖上已传來尖锐的啸响。空气中更传來裂帛一般的声音。
枪尖虽经过处理。但这一枪前冲之力甚大。若真是击实了。念祖怕也得躺上好几天。他吓得面色发白。不由闭上了眼。心下懊悔不已:“糟糕。就这么分了分心。就被哥哥一枪定负。等下阿爹又要骂了。”
“呼”的一声响。意料中的一枪并未击到实处。枪尖在关键时刻。不知缘何竟然走空。擦着念祖的肩膀刺在了空处。念祖仅怔了怔。而后大喜过望。一声轻喝。连人带刀急冲而出。一刀向司汉肩头劈落。
司汉的功夫虽比念祖要好。但也好得有限。这一式反击顺势而为。直如行云流水。丝毫不现滞涩。且司汉一枪落空。被弟弟成功近身。已出了长枪的最佳攻击范围。急切间想要反击。如何能成。
无奈之下。司汉右脚一点地面。整个身子朝左一倒。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可念祖得势不饶人。手中木刀斜斜一挥。改劈为撩。仍是直直的奔司汉的肩头而去。
“砰。”
一声轻响。不是司汉被木刀劈中了。而是念祖倒地的声音。在千钧一发之际。司汉一个铁板桥朝后一仰。避开了念祖志在必得的一击。右脚顺势一勾。正中念祖脚踝。后者立足不定。跌了个马大哈。
“住手。”
眼见念祖爬起來还欲再战。那颜达厉声喝止了两人。司汉不着痕迹了退后两步:“阿爹。我已退出圈外。此战是我负了。”
一听哥哥如此说。念祖甚是高兴。爬起來道:“阿爹。这次我赢了。你答应送我的战马。总该兑现了吧。”
“什么你赢了。”
那颜达声色俱厉:“我早给你说过。比试之中。不得分心他顾。可你倒好。竟还有闲心去管那些雀鸟。要不是你哥哥手下留情。单就开始那一枪。就能让你倒地不起。这且不算。在占据先手的时候。竟也沉不住气。大意之下。竟还中了兄长一脚。如此愚劣的表现。你还好意思说你胜了。”
“阿爹……”被父亲一通喝骂。念祖大不服气。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见到念祖满是委屈的脸。那颜达心下一软。放缓语气道:“你一身武艺。也不见得就比兄长差了。只是性格不定。所以才招致失败。在心性方面。你得多向你哥哥学学。”
“是。”
得到父亲安慰。念祖虽仍有些心气不顺。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低低的应了声。退到一边沉默不语。
“司汉。”那颜达转头面对大儿。面色仍如先前一般严厉。
“阿爹。”
司汉怀抱长枪。小小年纪。却是沉稳有度。那颜达见到。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但语气仍是冷如寒冷:“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仁慈。你最初一枪手下留情。最后更是主动退出圈外。这样看起來是让着弟弟。主动求负。其实却变相在害你弟弟。让他永远意识不到战场的残酷。意识不到自己的短处在那里。”
顿了顿。他喝道:“难道我平时对你的教诲。你都当成的耳边风了。”
司汉抬头看着父亲。轻声道:“阿爹教诲。孩儿时不敢忘。但和我比试的。终究是我弟弟。不是敌人。要我毫不留手。孩儿办不到。”
那颜达怔了怔。这个大儿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说难听点。那就是脾气有些臭。一旦认定的道理。你就是说再多他也不听。一见到大儿那桀骜不驯的脸。那颜达心下不悦。不由提高了声音:“怎么。你还敢顶嘴了……”
正欲说点狠话教训下儿子。这时轩辕灵从屋内走了出來。埋怨道:“达哥。兄谦弟恭。这是好事啊。你对他们凶巴巴的。当心孩子长大了。对你这父亲不亲。”
西蒙国主那颜达。对下属一向严厉。对外也以刚强果敢著称。唯独面临轩辕氏时。才有难得的柔情。一见是轩辕灵。那颜达面色一缓。走上前抓住妻子的手道:“夜晚风大。你怎么出來了。当心着凉。”
时间褪去了这个前汉公主的顽皮。为她披上了忧虑与雍容混合的外纱。轩辕灵皱了皱眉。仍在唠叨:“你就这么两个儿子。可得对他们好些……”
她还待继续再说下去。那颜达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小灵。既如此。咱们就再生他七个个儿子。免得司汉和念祖寂寞。”
轩辕灵睁着一对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叹口气道:“达哥。这几年。珍珠妹妹一无所出。我们要再有了孩子。那让她情何以堪。”
轩辕灵口中的珍珠妹妹。是指楼居国主之女野风珍珠。汉复兴四年。那颜达率狼骑兵伏击黑甲军李源。两方大战。结果两败俱伤。那颜达伤重不起。沒了他这个国主坐镇。西蒙军心大乱。东蒙顺势大军压境。兵锋直指西蒙国都兰宁。国舅轩辕海大惊失色。与当时的正室可敦轩辕灵一合计。遂向楼居求援。楼居国主野风狂答应助西蒙一臂之力。但要求与那颜达结为翁婿关系。其女嫁给那颜达。以正室可敦待之。
轩辕灵答应了野风狂要求。主动让贤。其女野风珍珠顺利成为西蒙可敦。不过这么多年。那颜达几乎沒去过野风珍珠处。两人自无子嗣。楼居对此颇有怨言。好在那颜达这几年都无所出。后宫其他人都无所出。楼居只得作罢。
一说到野风珍珠。那颜达顿时怒容满面:“什么情何以堪。这女人粗俗泼辣。那像个正室可敦了。惹毛了我。直接将她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