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就把菜园里的两泷原本栽辣椒的地给全部翻了开,即便是习武多年的二丫,突然做这样的农活一样会感觉腰酸背痛的慌。她娘一边收拾拔出来的老辣椒秧子捆起来,一边笑着跟女儿说:“还是年轻好,这两泷地要是我自己一锹一锹的翻,怕是要翻到天黑。隔你这,半天就翻完了。”
二丫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问:“汇富呢?以后这种吃力的活让汇富做。要不是这么一点活不好找零工做,我都想让您请人。”
二丫娘听到女儿说找人弄菜园子,忍不住笑出来:“你这丫头,哪有菜园子的一点活还要找人的,这话说出来,就不怕别人笑死你?”
“哎呀!娘还没老,这听话倒是学起老人来,捡着漏听了!”
“怎么没老?娘也老了!”二丫娘说着又想起女儿问汇富的话,便又掉转话头说起汇富的事情:“你爹又盖了四大间房子专门淹咸蛋和做松花蛋,七、八月份收上来的鸭蛋太多,一时忙不过来,汇富媳妇就去她娘家找她亲弟和亲堂弟过来帮忙。汇富现在带着几个小舅子每天上午出去收鸭蛋,下午回来做,每天还要送出去二十多缸的松花蛋,十几缸的咸鸭蛋。送这么多还不够卖,那边老是催着汇富还要送货过去。汇富现在忙得团团转,一天到晚就没有一个歇时。我看你大弟累得又黑又瘦,心疼!可是那么多的事你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他不干谁干?!要我说都怪你爹,本来有四个房子做盐鸭蛋、松花蛋就已经忙不过来了,他非要贪心。被人撺掇着又盖了这些房子来做。一大家子都跟着忙得像陀螺似得!”
二丫娘说的八个房子做松花蛋、咸蛋,可不是那种就摆放一层大缸的。而是层层码上去,至少码了有三层,这样的出货量应该是不少了。可是也的确不够用,他们家的松花蛋、咸蛋已经在周边几个州府非常出名,就连江南、京城的行商都会特地过来大量求购。
这东西制作简单,只要有点脑子的看看想想都能做出来。但是经验这东西却不是靠着脑子聪明就能轻而易举的得来。咸蛋、松花蛋其实早几年就有人跟着做出来并且低价对外出售。但是因为各方面没有合浦刘家出产的松花蛋、咸蛋好,首先能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能吃得出来。如此一比较。反倒让合浦刘家的咸蛋、松花蛋更加有名。原先帮着牵线搭桥的李总管(就是原来那个李老板)所设的点,现在还是李总管的人在掌着,他因为卖的多,得到的分成也多。就一个劲儿的劝说二丫爹扩大作坊,尽可能多的满足四面八方来求购的客商。
扩大作坊就二丫的观点来说是必须的。但是她爹、她弟这种放不开手,凡事都要自己动手、自己盯着、谁也不放心的小农意识却是二丫没法赞同的。
“娘!您给爹帮着留心看看,在咱家干活的这些人当中有谁值得信任,就分出一些事情让他帮着挑大梁。不要谁都不相信!你们当初不放心大堂姐夫帮我收兔毛皮。结果现在呢?大堂姐夫做的比谁都好!就连史馆长都夸他灵活却又不做投资取巧的事,对东家忠诚守信。您看,并不是外人就不值得信任。是不是?”
二丫娘正要把已经捆好的辣椒秧子挑起来,二丫连忙上前接过扁担。两腿蹲下腰一弯就把挑子给挑到了肩上。她娘看她这样也就不跟她拉扯,顺手把铁锹拾起来,扛到肩上,跟在二丫后面走着,说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人,主要是因为请来的人里面好多都是知己亲戚,叫谁做大都会得罪一大串。他们不看做事怎样、也不管是不是值得信任,只看关系远近。
唉!我当初就跟你爹说别找亲戚回来做事,可你爹非说要帮衬一把,现在好了,做什么都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倒是进退两难了。”
二丫听了她娘的话,只感觉爹娘想得太多:“你们就是想东想西,才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本来大家都是冲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目的来的,结果却因为你们把他们想的太难堪搞得大家都不好看。他们既然来了这里做活挣工钱,那就按照他们在这儿的实际工作情况对待。做的好就奖励做的不好就批评,再不行的,就直接开除。这有什么难的?你们越想面面俱到人人都得好,就越容易得罪人,而且更加得罪的是那真正想您好的亲戚朋友。您跟爹好好说说这事,要想把生意做好做大做长久,就要学会取舍和置身事外的处世观。要不然我家这生意,要想做长久啊,我看悬!”
她娘虽然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大致的还是能够知道一点意思,就是一是一、二是二,是长工关系、还是亲戚关系要分开,不能总这么混合着。还有就是越想好越不得好!
母女俩回到家里,正赶上爷爷奶奶两个在拌嘴。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句话的真意是什么二丫不能真正的理解,但是她的爷爷奶奶却让她看到老人确实不能没有伴。自从爷爷跟奶奶住在了一起,这爷爷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许多不说,也精神了很多,脾气也改的像另一个人。以前都是爷爷一天到晚火爆脾气,骂这个打那个,大吼大叫,奶奶忍气吞声。现在变成奶奶一天到晚指着爷爷大喊大骂,爷爷陪着笑脸。
二丫放下挑子,小声的问她娘:“奶奶现在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暴躁?”
她娘不以为然的笑道:“都是老小孩!吵吵更有精神,由着他们吵吧!”
那边她奶奶正骂的起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