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建国带着心有不甘的姚美丽离开叶家后,叶家人脸上的颜色都不太好看。叶德正作为一个男人,有些话并不好说,但他明显是气怒的。
张惠虽然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默默替自己苦命的女儿抹眼泪。
他们都是憨实的庄稼人,没有办法去怪罪本性善良的林建国,只能把满腔怨怒都放在姚美丽身上。偏生这个姚美丽又是林家的亲戚,张惠根本不敢真的把亲家得罪狠了,爽快一时,却让叶梅以后在林家无法自处。
陆珊看了一圈,大概也猜到了几人心中的想法,便安慰道:“爸妈,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想必经过刚才那一说,姐夫应该会把姚美丽送回家去。至于过完年后姚美丽会不会再回林家,这事儿也等过完年后再说。”
在嘉南市这地方,过年是当地人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是所有人最期待的日子,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自找晦气。哪怕就是仇人相见,表面上也能过得去。
陆珊看得出叶梅其实没有想要离婚的心思,她不能替叶梅做决定,更不能劝两人离婚,否则她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年代的人大概都是这种想法,就算是叶德正和张惠两人,在知道叶梅受了委屈后也是主张劝和而非劝离。
她瞥了叶钢一眼,见他脸色微沉,一副心中已有千万计的模样,猜他已经有了打算,心下稍安。
其实叶钢的想法很简单,不能离婚,那就只能让姚美丽离开林家。姚美丽之所以赖在林家不走,肯定不是真的对林建国有什么想法,她只是别有所求罢了。只要有足够吸引她的筹码,不怕她不离开。
叶钢揉了揉眉心,心里涌起了一丝烦躁。他的假期很难得,可是一回到家却要为了姚美丽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着实让人烦闷。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叶钢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后,便拉着陆珊出了门。
“去哪儿?”陆珊拢了拢散落在耳边的头发,语气随意地问道。
她以为叶钢这毫无情趣的男人突然开了窍,要找个小树林带自己约会去呢。
心中正在窃喜,却听叶钢音调一冷,直直看着某个方向,回道:“去算账。”
算账?算什么帐?找谁算账?这个问题只让陆珊疑惑了一秒钟,她就明白了过来。
要不是因为叶梅的事情耽搁,叶钢早就找上胡家人,替张惠报那天的挨打之仇。
他也不傻,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动手,明着来不行,只能暗着来。
陆珊眨了眨眼,明知故问:“想找胡家人算账?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谁,你是基地二营的营长叶钢,是人民的子弟兵,国家花大价钱培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揍老百姓的。”
叶钢眼角一抽,抬起手想要轻拍她的脑袋,最后却改为轻揉,他的语气有些无奈:“珊珊,不是任何事情都要靠武力才能解决问题的。咱们得讲究策略,得会用脑子,而不是用拳头。”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陆珊一眼,带着点儿控诉的意思,很显然还在纠结昨天晚上的事情。
陆珊脸上发烫,火速将脸转开,小声咳嗽了几下,这才说道:“不想打架那你去胡家做什么?难道要去吵架?我可告诉你,要是打架呢我非常愿意替你代劳,但如果是去打嘴仗,我是不会帮你的。”
有吵架那功夫,她只需要两秒钟,几拳下去就能打得那群龟孙子哭爹喊娘!就这效果,哪里还用得着吵架?
叶钢:“……”
难道他看起来很像一个泼妇?找人吵架?亏陆珊想得出来!
叶钢哭笑不得,但他并没有多做解释。
他们夫妻二人都不是普通人,从六里村到胡家村就算坐牛车也得两三个小时,但叶钢和陆珊一路疾行,到胡家村的地界上,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叶钢当了近十年兵,如今又进了基地,他的军事素质真不是吹出来的。只顺着胡家村的乡村公路走了一圈,他基本上就已经摸熟了这个村庄的大概情况,并且准确地找到了胡玲玲的家。
胡玲玲和她妈都是胡家村家喻户晓的人物,搁三十年后,她们俩母女那就是明星,当然,只是类似于岛国某老师那样的明星。虽然出名,却是臭名昭著,但不得不说,大部分男人们嘴上贬低鄙夷她,心里却想着念着,私底下能得胡家母女俩的青睐那都是一件幸事儿。
由于胡玲玲母子俩的“能干”,胡家的房子在整个胡家村来说算得上极为气派,在这个土房砖瓦房满地的年代,胡家住的是粉刷得雪白雪白的平房。户型方正不说,占地也广,前后的院子都用红砖围了起来,门前还修了两个小花圃,里面种着郁郁葱葱的万年青,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绿意盎然,生机勃发。
叶钢走到胡家门前,对着那扇大铁门重重地拍了一掌,“嗡”地一声,门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陆珊仔细地瞅了瞅那扇门,并没有在门板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异样,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她扯了扯叶钢的袖子,示意他往后站。
“咚”地一声巨响,陆珊收回脚,面色淡定地听着里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几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卧槽尼玛!哪个瞎了眼的龟孙子大清早的不在自家里吃屎,跑到老子门前来撒野,看老子不……”胡老二一脸不耐地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突然咧嘴一笑,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