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也发现了?”张惠没想到连叶德正都看出来了,不过想想也是,叶德正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对儿子的爱一点不比她这个当妈的少。
既然连叶德正都有所察觉,张惠觉得自己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静下心来,她说:“你看那小伙子跟咱儿子长得这么像,现在又把咱们从村子里骗到京城来,说不准就是咱们钢子的亲戚找来了。不过我看那小伙子不像个好人,又开着小汽车,你说钢子会不会有危险啊?”
别看张惠是个农村妇女,她和叶德正能被骗到京城来,那也是因为通讯不便,而他们又确实太担心叶钢的安危。
但是到了这会儿,她跟叶德正一样察觉到不对劲,心里也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他们两口子应该是被骗了。
看到叶仁杰的长相,张惠又要比叶德正想得更多一点,靠着女人天生的丰富想象力以及平时听到的八卦,张惠联想到了一个无限接近于事实的可能。
这场骗局,很有可能是叶钢的亲生父母计划出来的。
但是张惠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对方把她和叶德正骗到京城来做什么,她虽然不傻,但毕竟见识少,对大家族里的龌龊知之甚少,那些弯弯道道恐怕到了下辈子她也不一定理得清楚。
“啥?你说啥?那小伙子跟咱钢子长得很像?”叶德正听到这话,顿时就惊呆了,他连忙朝叶仁杰那边看了一眼,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是!
他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比张惠要镇定一些,得知了这个事实后,他也算是转过弯儿来了。
张惠只是猜测叶钢的亲生父母找来了,但叶德正却是确定了。
他还记得这小伙子最开始说的那句话:“你们就是叶钢在乡下的爸妈?”
当时他还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只以为对方是嫌弃他们乡下庄稼人。现在倒是回过神来了,对方确实是嫌弃他们乡下人,不过他这句话却已经透露了另一个意思。
他们只是叶钢在乡下的爸妈,而不是他亲爹妈!
“老六,你说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珊珊又不在,她恐怕还不知道咱们到京城来了,你说要是咱们两个会不会被钢子他亲戚给害了啊?”张惠现在有些害怕,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她和叶德正两个啥都不懂的庄稼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赶紧买票坐车回去吧,啊?”张惠看了车站一眼,建议道。
“你胡说八道些啥?回去作甚?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见见儿子和儿媳妇,难道你就不想他们?”叶德正倒是没觉得害怕,面对大城市他也有些胆怯,但想明白了之后,他对这个华夏首府城市更多的是期待和向往。
反正来都来了,他怎么也要去京城皇宫看看,还有京城市中心,那象征着“天下百姓,普皆安乐”的建筑。对了,还得去爬万里古城墙,去古代王公贵族住的地方瞧瞧。
他大半辈子都在土里刨食,这辈子都离不了和庄稼打交道,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他们县城。他见识少,眼界也窄,这回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到首都来看看,他说什么也得好好把握。
张惠也有些心动,她当然想儿子想儿媳妇了。儿子虽然沉默寡言,情绪不外露,但他跟他媳妇一样,都是孝顺的孩子。
自打陆珊进了叶家门,他们两口子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越来越舒坦。就连出嫁的女儿出了事,也是儿子媳妇给想办法解决的。光凭他们两口子,女儿估计只能吃下这个闷亏,说不定还能把那个家都给过散了。
她做不来恶婆婆,所以自然也希望娶个儿媳妇是个好的。结果真如她所愿,陆珊的出挑那在整个百里镇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对她和叶德正也好,自己都还在念书呢,还要起早贪黑的卖货挣钱孝敬老人。
她觉得前几十年吃得苦就是为了后半生来享子孙福,她对现在的生活再满意没有了。
她早就想儿子和儿媳妇了,不过因为隔得太远,她就是有心也去不了。这回倒好了,阴差阳错地到了京城,她把心一横,想着再怎么也要见见儿子儿媳才回去,绝对不能浪费了车票钱。
这么一想,她也不那么害怕了。
坐在车里的叶仁杰见叶德正和张惠不知在那里偷偷摸摸地说什么,心里就是一阵冒火,真当他叶少爷的时间是那么廉价啊,都亲自来接他们了,还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搞些什么。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快点儿,我等会还有事儿呢!赶紧上车!”叶仁杰摇下车窗往外面吼了一句。
叶德正和张惠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均露出无畏的神色,好像要慷慨就义似的。
幸好是天黑,就算有路灯叶仁杰也看不清两人的神情,要不然就有更多说道了。
两口子手脚麻利地把几个蛇皮口袋搬到车后面,将偌大的后备箱给塞满了,看到这一幕,叶仁杰又是嗤笑一声,暗骂了句:“啥破烂玩意儿,还真宝贝!”
等叶德正和张惠上车后,叶仁杰发动车子,眼里闪过一抹不怀好意,他猛踩油门,吉普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而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 .$][b$i]
“老六,我,我有点难受,我……呕哇……”张惠一脸惨白之色,刚想说什么,突然喉咙处一股异味涌了上来,她再也忍不住,张嘴吐了。
“哇”地一声,车厢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呕吐物的味道,酸臭味熏得叶仁杰差点把方向盘扔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