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好?”这么一说,周瓦还能有啥不明白的。感叹了一会儿,周瓦想起来又问:“那现在那秦家咋样了?小秦他阿姆呢?小秦咋又跑你身边来了呢?”
“这话啊,说起来也长。小秦自他阿姆走了,日子自然不好过。他爹又没能耐又好个面子,看小秦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估摸着是被小秦他阿姆扫了面子,没俩月呢,就又娶了一个。过一年,就又有了孩子。小秦估计是受了不少气,后来就偷着跑到他外家,想找他阿姆,没成想,正赶上他阿姆出嫁。哎呀,看着瘦瘦小小的,可怜的很。”
“这、这也太……”周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本的两口子分开之后,各自婚嫁,就剩下原来的掌中宝变成了路边草,最是尴尬可怜。末了,周瓦叹一口气:“我倒是想说小秦阿姆太狠心,可是想想,不管是哪个摊上他爹那样的,估计要么下狠手把他打老实了,管住了,日子还能过下去,要么,也就只能是一拍两散各过各的了。”摇摇头,“小秦这命啊,可真是不好。”
林远涛看周瓦这样,就笑道:“他就是一时的时运不济罢了,这不,那边他阿姆出嫁,他偷摸的躲在墙角偷看,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正好让我碰见,这不就遇见贵人了吗?”
林远涛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周瓦挤了挤眼:“我这好心的人,一看这孩子这么好,有个爹还不如没有,有个阿姆还另嫁人了,得了,你也别在那边呆了,干脆就把他给带回来了,正好给我做个伴,打打下手。”
周瓦一听,就知道林远涛避重就轻了,也不深问。转而问道:“就是这样,我看这几年小秦和他们家里也没来往吧?也算是断了联系的,就是置些产业又能如何呢?”
林远涛一笑,“小秦以后未必在这边呆的长久。”
“这事怎么个话?”周瓦就一惊。
“当时他阿姆离了秦家的时候,秦家说他阿姆是被休弃的,林家这边却说是义绝,说是小秦他爹辱骂了林家的祖先。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外人也不明白,不过当时小秦阿姆的嫁妆,确是留了一半在秦家的。”林远涛说道,“以前做买卖有到他家乡的时候,街上有两个铺子,每次走过的时候,小秦总是咬牙切齿的。恐怕以后小秦是要拿回来的。没看现在往南去的活,小秦总是抢着干?要是心疼他,给他多攒点儿现银,说不准以后有用。”
两口子就着小秦的事唏嘘了一回,转天谁也没有露出声色。林远涛想瞒啥事一向瞒得住,而林远涛这几天总围着周瓦转,家里好些事情只好小秦去做,小秦也就没啥时间跟他瓦片哥说说话啥的。
一过年,家里家外热闹了好些天,周瓦脸上也就看不出啥了。
大年初一那天,照旧有村里的孩子们跑着来拜年,一个小孩儿拜年的时候管周瓦叫小叔叔,这一叫,把周瓦别的心思都叫没了。这个孩子正是周瓦的亲哥哥周璋的小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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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林远涛的话,周瓦只好把要给小秦置家当的心先放下了。后两日周瓦免不了要注意看看小秦,只是这一阵子小秦天天带着几个孩子玩儿的高兴着呢,看不出半分不妥。周瓦也只得以平常心对待了。
林远涛笑话他:“告诉你只当不知道就是了,非要操心。这都好几年的事情了,要是他天天记得这些烦心事,只怕不等他有机会回去,就要先把自己烦死了。”
周瓦就叹道:“我倒是指望他晚些回去——被血肉亲人这么对待,再是挣了钱,有了立足的本事,到了那个地方,见了那些人,心里哪能好受?还不如在这边,安安稳稳的过平安日子,也有亲近的人说说话,不那么孤单。”
“他心里有主意呢。”林远涛知道周瓦一直对自己被阿姆与哥哥错待耿耿于怀,现在知道了小秦的事情,不免又想起来了,忙岔开话题,说起来年的安排来。
因为家里在别处又买了些田地,忙过了耕作又要收蚕丝,周瓦就不肯一起到下洼子去,只要留在家里张罗这些事。林远涛哪里放心?只好一个劲儿的劝他。
周瓦就起身倒了碗水与他喝,慢慢劝道:“可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用我亲自下地干活!不过是安排雇人罢了,实在不行就是佃出去也使得。我种了那些年的地,一概都是熟的,也不费多少心。下洼子是热闹,可是咱们在那里又没有许多亲友,你又要忙生意,又要照看我,哪里顾得过来?倒不如我在村里,好歹大家都是熟的,有啥事叫一声,多得是人来帮忙呢。”周瓦还有一句没好意思说,生孩子这样的事,汉子在家还真没有几个要好的哥儿帮忙有用。再说周瓦也只想要用相熟的接生嬷嬷才放心。
林远涛想了一回果然如此,只得悻悻道:“你只把我一个人丢到那样热闹地界,也放心呢!”下洼子那边因着是个港口,热闹繁华,来往多是有钱的商人,不免有了些不体面的事体。
周瓦只捧着肚子对着他一笑:这些年,周瓦自己心里也有些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