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了五月初八。
敬亲王府的聘礼相当的丰厚,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名人字画,首饰布匹,四季衣裳,又给了几处京城的铺子,庄子,田地。
当数十辆马车排成一溜驶进桃花坳村子的时候,在全村引起了轰动,大人小孩全都跑到街上看热闹。
马车上满满都是系着大红段子扎成的大红花的红木箱子,红彤彤的一大串,好像是鲜艳的彩带,从村口一直连到了三春家的门口。
有那好事者大声的喊道,“整整一百六十八抬”,
围观的人群立马发出了一声惊叹,一百六十八抬的聘礼,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啊,在他们这里,相当不错的人家才能拿出个二十四抬就顶天了。
一时间,三春家的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村民们议论纷纷,
“真没看出来啊,陶秀才家的这个三丫头真是个有福气的啊”,一个说道,
“可不是,想当初,我还给我娘家侄子提过亲呢,可是我娘家嫂子还嫌弃三丫头名声不好,愣是不愿意,你看看人家现在,嫁给大户人家,做少奶奶了”,一个女人说道,
“我就说嘛,三春这孩子看上去就是个有后福的”,一个有些苍老得声音说道,
“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嚼的舌头,楞说人家五岁的孩子克夫,你说造孽不造孽啊”,一个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唉呀,三春丫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老天爷还是有眼的,陶秀才一家都是好人那”,一个女人感叹的说道,
“唉,你们说啊,老陶婆子这下该后悔了吧?哪有她那样做老辈的,骂儿媳妇,孙女就像是骂仇人似的,啥话都能骂出口,真是造口业哦”,
……
人们的议论声响成一片,陶家人却依然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屋子里,院子里到处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宋氏看着这小山一般的箱子,发愁道,“大春啊,这些箱子家里面摆放不下了啊”,
大春四处打量了一下,“娘,把东厢房腾出来,好好的摞在一起,差不多能放下”,
这边开始安排人手干活,那边敬亲王在与陶安商量盖房子的事情,“东面再起一座院子吧,三进的基本差不多了,现在着手的话,两个月肯定能完工”,
陶安恭敬的回答着,“东面的地皮是我们家的,不过,要盖院子的话,还要找村长知会一下,到衙门办了房契才作数的”,
古代盖房子也不是想在哪里盖就在那里盖,也要找官府批地皮,办房契的,而且还要交纳一定的契税。
敬亲王点头,“这个好办”,随手点着常连,“你待会陪着亲家去一趟县衙,办个地契跟房契,另外,你在安排下去,召集工匠,准备材料,三日后开工吧”,
常连应了一声,施礼后离去。
人多好干活,三日后,陶家的房子热热闹闹的开始盖了。
敬亲王留下了几个随从,所有盖房子,筹备婚礼的一切事宜全部承担了过去。
宋氏过意不去,每天都要亲自下厨做几个菜给常连他们吃,几个人连连道谢。
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
陶安的娘亲,陶杨氏此时就是黑云罩面,她正坐在炕上尖着声音问坐在木凳上的黑壮的中年女人“老二媳妇,你说什么?他们家盖房子啦”, “是啊,娘,看那样子,那房子可不小,能有我们家四五个大吧”黑壮的女人是陶家老二陶平的妻子白氏,就见她团脸,圆眼,皮肤发黑,皮肤有些粗糙,“啧啧,大哥家这回可算抖起来啦,三丫头的聘礼足足一百六十八抬呀,院子里都摆不下了,全是大箱子,唉呀,没想到,那个克夫的丫头有这么好的命,这要是我们春花,该有多好啊”,语气里是满满的羡慕嫉妒,
坐在她身后的陶平,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家汉子,粗糙的皮肤,样貌五官随了他娘陶杨氏,极普通的样子,听到他媳妇说的话后,也叹着气说道,“娘,你说大哥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先是考中了秀才,然后娶了大嫂,长的漂亮不说吧,嫁妆还丰厚,生了三闺女吧,这一个赛着一个的嫁的好,人比人气死人那”,
“别提那个死女人,生的一个个的赔钱货,都和她一个死样子,像个妖精似的”,陶杨氏撇着干瘪的嘴,恶狠狠地说着
躺在炕上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突然坐了起来,嚷嚷着说“奶奶,就是那个克夫的,我和二哥他们每次想去桃林子吃饭,她都让人拦着,奶奶,你快点想个法子把她赶走吧,等大伯和那个女人死了,他们家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
陶杨氏一把搂过那孩子,笑着说道“看看我老孙子,这小嘴巴巴的,比你爹有出息”,说着看了看陶平。
白氏那双豆眼转了转,对那个孩子说“铁柱,你大伯家的东西可不一定是你的,只有先过继给你大伯家才行呢”
“那我就先过继给大伯呗,反正等他们都死了,我再回来”,铁柱满不在乎的说着。
白氏看了一眼陶杨氏,冲着铁柱挤了下眼睛“你三叔还想把银梁过继给你大伯呢”
铁柱马上搂着陶杨氏的胳膊摇晃着,又把头扎进她怀里,嚷嚷着说“奶奶,别让银梁过继,让我过继吧 ,奶奶 ,奶奶”
陶杨氏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氏,“净跟孩子跟前胡咧咧”,又拍着铁柱说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参合啊,一会奶奶给你拿点心吃,你大伯上次拿过来的,可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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