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三春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老太太,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皮肤依然白皙,五官的轮廓还是很清晰,不难看出,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人。

老太太慈善的笑着说道,“唉,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老婆子,就叫我一声安嬷嬷吧”,又看着陶安,“安哥儿啊,虽然你该叫我一声表姨,但是,我不想再跟你娘有啥瓜葛了,咱们也就放下那些称呼吧”,

陶安看着老太太那看似淡然的神情,心中很是难过,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娘就是那个恶毒的心狠手黑的女人,但是,事实却清楚地摆在那里,他娘亲手毁了一个好女子的一生。他满心愧疚,甚至不敢面对老太太那和善的目光,他娘做过的事情,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于情于理都是不能逃避的,即使不能做些什么,给予老人一些安慰还是完全能做到的。

陶安恭恭敬敬的说道,“听你老人家的”,

宋氏也笑着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安嬷嬷,你老人家做到炕里面吧,里面热乎”,

安嬷嬷拉过宋氏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她突起的小腹,“几个月了?”,

宋氏有些不好意思,“五个多月了”,快四十岁的人了,又怀孕了,总觉着有些害羞,

安嬷嬷轻拍着宋氏的手,“傻孩子,这是大喜事,多好啊”,语气中透着凄然,

看着老太太那落寞的神色,宋氏她们母女几个都觉着难过,如果没有陶杨氏的横刀夺爱,安嬷嬷此时肯定也是儿孙满堂,安享天伦之乐了。

老太太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这心里头啊,一直憋着一口气,已然过了四十多年了,却还是放不下,要不然,我这将死的老婆子也不能回来”,注视着陶安那张酷似陶青山的脸,“安哥儿,我就是想着,到了阴曹地府,也要找着青山哥,跟他解释清楚那件事情,我不想让他误解我,怨恨我,我也想要问问他,为啥那么快就变了心,为啥就不肯听我说一句话,唉,如今那,看见了安哥儿,我这心里呀也就放下了”,说着话,微微眯起眼睛,眼睛盯着门上挂着的湖绿色绣着大红牡丹的帘子,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时候。

她的闺房门上也挂着这样一副帘子,那艳丽的牡丹花,好像还散发着香气,那是她亲手绣的,记得青山哥还夸赞过的,“这牡丹花绣的象真的一样,如果挂在外头啊,估计都能招来蝴蝶”,当时,青山哥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眼底好似有一个小漩涡,似乎能把人的心神吸了进去,那个时候真好啊,后来,他们两个定了亲,两家约定,转过年就成亲。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的青山哥与往日都不一样,他穿着簇新的长衫,崭新的布鞋,满脸都是欢喜的笑容,看见她更是嘴咧的老大,露出一口白牙,亮晃晃的耀眼,“我们就要成亲了,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我们有了孩子,男孩就叫陶安,我的姓跟你的姓,好不好?”,

那时的她虽然羞得满面红通通,热烘烘的,根本就不敢那好似泛着光采的脸,但是,她的心里却仿佛浸在了蜜糖里,那么样的甜。

那时候的日子可真好啊,每天都是那么幸福,快乐,她以为,她跟青山哥会这样一辈子过下去的。

她单纯的把自己的喜悦同家里的每一个人分享,包括姨表姐杨美珍,她天真的以为刻意接近她的表姐真的是关心她这个表妹的,于是把这个因为貌丑而难嫁的表姐当作了知己好友,从不对她隐瞒任何事情,包括她跟青山哥之间的小秘密,她以为,她跟表姐会一辈子这样好下去的,即使将来她们都嫁了人,她们的孩子也会这样好的。

就在她准备做一个最幸福的新嫁娘的时候,一个霹雳,震碎了所有的一切。

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的情景,当她被凉水泼醒的时候,惊恐的发现她的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而青山哥,表姐她们一群人都在看着她,而她当时吓懵了,只知道哭着喊,“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

表姐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她说,“这件事不能怪表妹,她年纪小,心思也单纯,青山妹夫,你就原谅她吧”,呵呵,可悲的是,当时她还在感激表姐为她说话呢,

青山哥要去打那个男人,表姐却在一旁问道,“你是怎么到我们家的?”,

那个男人一口咬定,是她约他来的,还拿出了一个荷包,石青色的丝缎上绣着一杆翠竹,因为她的名字就是一个‘竹’字。

她认识这个荷包,这是她要绣给青山哥的,只是前几日却不见了;

陶青山也认识这个荷包,在他的未婚妻子的手上看见过,他以为那是绣给他的,如今,却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手上。

记得表姐当时拿过那个荷包,肯定的说道,“这个荷包是我表妹绣的,她这个针法特殊,一般人都不会”,说着还热心的指给旁边的人看,

青山哥是流着眼泪跑出去的,头也没回。

表姐又‘好心’的把这件事情讲给了安家的人听了,还劝他们不要为难了表妹。

安家的长辈都是实在本分的老实人,一听自家的姑娘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当时就气愤异常,觉得对不起陶家,主动去陶家退了亲。

而她呢,却被她爹许给了那个诬陷她的男人,不久后,她的表姐成了陶杨氏。

四十多年啦,当年的事情,她已经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得知了真相,这件事情就像是潜伏在她心底的猛兽,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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