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冬,天气愈发的寒冷。
苏信站在环科所大门口,呼啸而来的寒风之中夹杂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击打在人脸上,犹如刀割,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眯着眼睛,仰头四望,夜色浓烈,街道凄清,街灯散发出来的橙黄的光线,似乎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寂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信忽然听见一道车鸣声传来,微一转头,眼睛里映着一辆缓缓驶来的黑色奔驰,侧身越来越大,最后定格在他的面前,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嘴角带着懒洋洋笑意的脸——是穆云琛。
苏信直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
穆云琛道:“怎么了,大半夜的想兜风?”
苏信呼了口气,搓搓手道:“你说对了。”
穆云琛低笑一声,道:“去哪儿?”
苏信道:“新马道。”
穆云琛不再多言,启动引擎,奔驰朝着新马道疾驰而去。
在路上,苏信把事情删繁从简地说了一遍。穆云琛这种人,和马连成一个德性,他如果想帮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帮你,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穆云琛安静地听完,没有废话,问道:“那你是什么个意思?”
苏信琢磨了一下,道:“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邓大海说他表姐要开服装专卖店,才收回门面,可为什么偏偏是在药监局招标大会的前夜?邓大海一定隐瞒了什么,所以,现在要从邓大海嘴里翘出真相。”
穆云琛又问道:“怎么撬?”
苏信看着穆云琛,叹了一声道:“这个就要看穆大公子的了。”
穆云琛摇了摇头道:“得,你打电话喊我来,我本来还以为你要请我嫖/娼呢,原来你把我当马仔使唤呀。”
“别这么妄自菲薄,谁不知道你穆大公子的能耐呀。”苏信忍不住笑了一声,今晚上他要做的事情,他自己不好动手,否则这么晚了,他绝不会喊穆云琛过来。
穆云琛却是没有说话,开着奔驰车一路驶去,两人沉默下去,只是车子开到半路,穆云琛突然踩了一脚急刹车,把奔驰停下,说了句:“你等我一下。”
话落,穆云琛推门下车。
苏信眼睛一眯,透过车窗看着穆云琛点了一支烟,走进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过了会儿,穆云琛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走了出来,他把黑色袋子扔在后车座上,然后再次启动引擎,朝新马道驶去。
两人一路无话,在苏信看来,该说的他都说了,穆云琛这种人,看似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主张,其实他心里对什么事情都有主张。现在穆云琛该怎么做,不需要他苏信教。
奔驰来到新马道,两人下车。
此时已经到了凌晨三点,除了偶尔的车辆经过,带起阵阵呼啸声之外,附近寥无人影,清冷孤寂无比。真是月高风黑夜,正是杀人时。
苏信伸手指了指一家门面,道:“该说的之前告诉你了,这家门面就是邓大海的,卷闸门上有他的联系方式,而邓大海就住在一栋楼的十楼。”苏信曾经去过邓大海的家里一次,那一次,他陪同老妈和邓大海商议租门面的事宜。
穆云琛吸了一口烟,扔掉烟蒂道:“我知道。”
苏信看了穆云琛一眼,忍不住问道:“就你一个人?事先说好了,等下我可不会帮你的。”
穆云琛斜看着苏信,掸了下烟灰道:“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你一下,第一:现在是我帮你,不是你帮我;第二,我一个人还不够吗?你以为你暗杀美国总/统啊。”
苏信笑着摇头道:“得,我低估了穆大公子的能耐。我不奉陪了。”说完,苏信转身上了奔驰,坐在驾驶位置上,眼睛却是在警惕地四下打量四周,穆云琛不说,他也知道现在他的任务是看风。
穆云琛有点了一支烟,像个老烟枪一样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直到烟屁股烫手,才弹掉烟蒂,转身,从奔驰车后座上提出那个黑色袋子,然后他走到那家门面前,把邓大海的联系方式抄下来,随即转身,走到电话亭里,摁了个电话号码,过了半晌电话才接通,他懒洋洋地道:“喂,你是邓大海先生吗?”
邓大海显然已经睡了,声音里有些倦意:“你是谁?大晚上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穆云琛眯眼扫了下四周,道:“哦,是这样的,你家门面卷闸门给小偷撬了个洞出来,我看到小偷钻进去了,可能在里面偷东西,我看到卷闸门上的联系方式,就给你打个电话。”
邓大海在电话“啊!”地一声尖叫:“我,我马上下去。”
“你快点下来,等下小偷可能逃走了。”穆云琛挂了电话,扔掉烟蒂,然后转头,朝停在路边上的奔驰车做了个ok的手势,随即他一振衣服,快步走到门面侧面的柱子下面。
穆云琛靠在一根柱子下,“嗤”地一声!燃了一支烟,烟头在黑暗之中明灭不定,缕缕白烟袅袅升起,在阴暗的光线下,那一张模糊的脸上多了份狠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仅仅是分把钟,也许是十分钟,衣服都没有穿好的邓大海跑了下来,脚步匆忙,甚至是连拖鞋都只穿了一只,他一手拿着一把菜刀,一手拿着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邓大海走到门面前,极细的眼睛一眯,却发现卷闸门完好无损,眉头一皱,立马感觉不对,感觉到后面闪过一道人影,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刚想反头,这时,一道阴狠的声音陡然响起!
“动一下,小心脑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