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不断的用语言和祝天纠缠拖延时间,很快的,来到地下车库的门口,他笑着对祝天道:“既然你舍不得杀我,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一落,苏信拉着林小冉朝地下车库退去。
林小冉还有一辆悍马停在车库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根本不敢反抗,而且她也没有反抗的理由,现在两方要找她的人都来历不明,总之是前面是虎穴,后面是狼窝,对她而言,双方都不是好人。
祝天依然紧跟在苏信的后面,两人持枪相对,但祝天始终没有开枪,其实苏信早就把他的心思说穿了,祝天不敢开枪射杀他,上面的老板要活的,而不是死的;另一方面,苏信的枪也指着他的脑袋呢,若是真的拼起来,只有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苏信倚在已经启动引擎的车门口。
“什么?”祝天道。
“你是哪方面的人马?”苏信道。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以为我是哪方面的人马?”祝天反问道。
“那么,咱们改天见。”
苏信笑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但是他手中枪管依然对准祝天。
祝天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目送苏信钻入车内,冲出地下车库。
******
寒风料峭,冷了一个深冬。
白雪皑皑的万寿山中,静静地伫立着一座尼姑庵。
沈如晦负手立于万寿寺前,肩膀之上,不知不觉中已落满了雪花,寒风如刀,吹得他的衣襟猎猎作响,然而他犹似没有知觉,站立雪中,眺望着掩映在漫天市,繁华而冷漠的城市,他深邃的目光之中,似乎多了一份感喟。
凝视了许久,沈如晦收回目光,转头望向古老祥和的万寿寺。
自从二妹沈如韶在此出家为尼后,这二十年间,沈如晦多次来此处拜访,最近一段时间,尤为频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对二妹沈如韶的亏欠;或许是近日来的事务繁杂纷乱,需要清净;也或许是,隐藏在他心里最深处的悔恨和无奈。
只是沈如晦来万寿寺这么多次,却从未见过他的二妹沈如韶。这整整二十年间,沈如晦再未见过被父亲毁了一生的亲妹妹沈如韶,毫无疑问,二妹依然怨愤他,即便是青灯古佛相伴,也难以化解二妹心中的芥蒂。
寒风袭来,冷彻入骨,沈如晦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转头对站在身后的一名气质彬彬的西装青年招了招手,平静道:“拿电话过来。”
那名西装青年朝前走了两步,掏出手机恭敬的递上。
沈如晦接过手机,想了一下,目光之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刹那之后,终究是打开手机,输入了一连串数字,摁下拨通键,过了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平稳的声音。
沈如晦的嘴巴张了张,忽然有点堵,沉默着望向万寿山下,道:“是我。”
“如,如晦?”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对沈如晦给他打电话极为诧异。
“对,是我,如晦。”沈如晦应了一声,迟疑了片刻,才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最近还好吗?她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还好,至于她……”
沈如晦的瞳孔一缩,似乎听到那句话后,变得极为紧张,声音之中仿佛充满了一股滔天怒威:“她,怎么了?”
“如,如晦,你误会我了。”电话那头的人急忙解释道:“她还好,只是这些年来,我辜负了你的重托,没有尽到义务,她过得不是那么的快乐幸福,这里面的原因,我一时难以解释清楚,我们整整有二十年没有联系了,这期间发生太多的事情,我知道你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但如果还关心她,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吧。”
“不用了。”
沈如晦微微的闭了下眼睛,面庞闪过一丝痛苦,而后挂了电话。
这时,一名小尼姑从万寿寺中走了出来,站在沈如晦背后,见沈如晦神色苍凉,似乎内心极为挣扎痛苦,小尼姑不敢打搅,等待了许久,直到沈如晦忽然问:“妙慧居士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小尼姑立即恭敬道:“沈先生,妙慧居士有请。”
沈如晦的身躯微微抖了一下,整个人仿佛泥塑木雕一样站在原地,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慢慢转头,望向那个小尼姑,道:“你说什么?”
“沈先生,妙慧居士有请。”小尼姑又重复了一遍。
沈如晦微微呼了一口气,内心却涌出一股难言的情绪,有激动,有难以置信,也有一点点畏惧,想起二十年前的陈年恩怨,又有些悔恨和无奈,总之是五味陈杂,难以平静。
他有近二十年未曾见过二妹沈如韶,皆是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而起,二妹无法和意中人在一起,却又被父亲强迫下嫁给薛边林,甚至是命令他强行打掉沈如韶胎中孩子,然而二妹沈如韶性格倔强,竟然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出家为尼。
在这起二十年前的陈年恩怨当中,沈如晦充当了帮凶,可想而知,二妹沈如韶对他有多憎恶,尽管沈如晦心有忏悔,但沈如韶始终不愿意再见他,这一过,就是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这次,沈如韶为何又忽然愿意见她这个大哥呢?
沈如晦不会认为是二妹原谅了自己,即便是二妹不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