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撇着嘴闭上眼再次睡着了。
君临天惊诧地看着自家儿子,又说话了,自从上次喊了声爹爹要抱之后,这儿子就再也没有出过声,就连哭声笑声都没展现过。
他都要以为上次听到的是自己幻觉了。
没想到这次他又说话了,而且还是口齿清楚很肯定地说,雪儿不是他娘亲?
这孩子怎么回事!
连自己娘都不认了?
君临天看向差不多与死人无异的花道雪,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最开始看到花道雪这副样子,他会心疼会伤心,可是最近却越来越没这感觉了,仿佛这人与自己毫无干系。
就是睡在她身边,也没有任何感情牵动。
“儿子,告诉爹爹,为何要说雪儿不是你娘亲?”君临天找不到答案,只能问自己才两个月大的儿子。
这孩子成天只知道睡,从不爱搭理人,就是别人逗他也从未笑过。
他多希望儿子回他一句,可是小家伙呼呼大睡,极为香甜,压根没想要理他。
“小子,你就这么丁点大就这么嚣张,以后看爹怎么整你。”君临天在他小屁屁上拍了一掌,见自家儿子小嘴里吐着小泡泡,不禁好笑。
抬眼看向花道雪,君临天内心又惆怅起来,今天宋衣跟他说雪儿可能活不了几天时,他都没有太多伤感,不知为何,他像是已经接受了花道雪会有大限之日离开自己的事实。
没有想象中的大痛大悲,只是很安宁,他想起雪儿之前跟他说的话,她说过,她一定不会离开自己,永远会在他身边。
他应该信她。
何况她身份是如此特殊,也许死的只是这个叫花道雪的身子,而不是雪儿。
意识到这点,君临天坐了起来,大掌摸向花道雪的衣襟里,覆上那平日里他最爱的两团雪梨,却感觉索然无味,半点瑕想都掀不起来。
他突然勾唇一笑,现在他确定,不是他变了,是因为这人已经不是雪儿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儿子,在他额间亲吻一下:“儿子,还是你聪明,可是你娘亲她去了哪里,你可要帮爹好好找找。”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君临天却能肯定,这儿子不是一般人。
凤格之体生下来的是天之骄子,天师对花道雪的天命推算果然没错。
覃历八十九年,七月十四日子时,煜王妃花道雪薨世。
当天夜里灵堂便摆了出来,煜王妃薨世的消息,在圆月的深夜传遍皇城各处,各处府上报信的人都是敲开了沉静的府门。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伤心欲绝,有人喜笑颜开。
皇城某处大宅内。
“死了,终于死了,我们的机会来了。”昏暗的空间里,中年男人笑得心花怒放。
“煜王妃死了,对我们有何好处?你就不怕老八他会像疯狗一样咬人?”旁边一个年轻男子冷竣地道。
“君临天有多爱那叫花道雪的女人,对我们就有多有利,嘿嘿嘿嘿。”中年男人笑得狡诈,在这黑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们费尽这么多心思,不是对付君临天,而是对付煜王妃,你的目的到底是为何?”年轻男子蹙着眉问,对合作伙伴的不坦诚有些不悦。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待煜王妃的灵柩下葬,到时我们就有机会拿捏君临天。”
“那我就拭目以待。”
而在皇宫的一处宫殿里,缔上云不敢置信地瞪着来回禀的绾盈:“你说什么?煜王妃去世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突然去世,你是不是半夜做恶梦了!”
绾盈害怕地紧了紧身子:“回洛缔,这是煜王府放出来的消息,现在煜王府上已经摆设灵堂,供人吊唁,消息千真万确。”
“不可能!”缔上云怒吼起来:“花道雪不会死的,她有我给她的天蚕衣,谁能伤到她!”
绾盈咬了咬下嘴唇:“听说煜王妃是阴阳降头草,煜王已经发出赦令,凡是会阴阳降头草的蛊师,一律要斩杀。”
“阴阳降头草?我怎么没有听说!什么时候的事!”缔上云这些天都在皇宫里,帮着皇上整顿朝廷之事。
前两个月听闻花道雪产下一个男婴,他伤心之余也没有去道贺。
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个月之后听到的会是这种噩耗,他从未放弃过对这个女人感情,他就想着一直默默守着她,待君临天哪天对她不好,便趁机而入。
可是现在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她死了,再多的计谋筹划又有什么用呢。
“这事煜王府瞒得紧,所以没有收到风声。”
缔上云下了床榻,慌忙地道:“赶紧给我穿衣,我要马上去见她,我不相信她死了,她那么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就这样去了,这么多人伤她那么多次她都活得好好的!”
君临天这混蛋,是怎么保护她的,早知如此,他应该不择一切手段把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煜王府里,一片愁容,上下哭成一片。
只有最应该悲痛欲绝的煜王,抱着自己的儿子站在灵堂中央安静无声。
“王爷,你想哭就哭吧,煜王妃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这般痛苦。”宫卿在一旁关心地劝着。
君临天修长的手指抚过儿子安静童真的睡颜,心里腹诽,娘亲香消玉殒,周围哭声一片,他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本王相信,雪儿不会离开本王,总有一天她会回来。”君临天淡淡地开口道。
这一句话,吓得灵堂里的人都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