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试曾想过,当年过半百的母亲跪在自己亲生女儿面前时,会是多么讽刺的一幕。
他们都说血浓于水。可事实却证明,就算彼此深知血脉相通,却也会因为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地位,叛了初心。
虚荣心,是这场糟糕见面的始作俑者,却也看清了人心善恶的最终归宿。
应该是心伤不止的,在听到膝盖撞地的一刹,甚至能切身的感受到骨缝里传来的丝丝刺痛感,身体的某一部分被撕裂,悬挂在两端的丝,牵扯着两个人,两种境地。好像自尊心都泯然了。就剩自己和自己下的赌。
洛姨的心里压力应该无比沉重吧!她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错,用了一次并不妥当的方式来表忠心。
可是洛子熙呢?如果洛姨知道了洛子熙是个怎样心肠歹毒的女人,想她应该不会用自尊去博取同情,也不会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落的一无所获。
眼看着洛姨的身子靠向了冰冷地面。失神的人是迟良,他没作反应,立马陪同的跪在了地上,搀扶着洛姨唯一的左手臂,就说:“伯母这是干嘛!快起来啊!”
洛姨没听,左手抽出,撑在了地面上。
想就是在这一刻眼角泛酸的,应该怎么去想象,两鬓斑白的女人,发丝垂散在耳后、脖颈,她的衣服褶皱不堪,她的纹路彰显了她这一生的苍白,她用仅剩的左手,颤颤巍巍的顶在地面上。指关节被膈的发白,她好像没有力气了。又好像身子的某一处在绽放盛大的灼痛。
母亲的意义,大抵如此了吧!
克制不住的捂住了唇,眼角酸涩的涌出了眼泪,缓缓的,耳边传来了洛姨的自白。
“……是个失败的母亲,知道……女儿不认,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其实这一切都是报应……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所以也没资格这么冒失的来找!这次是太自私了,本想着,见一面就好了,却没想到会闹到今天这样”洛姨深喘,顿了顿继续道:“不配管叫女儿,也不配来找,其实没别的想法,就心想着能在断气之前,看看的大姑娘,知道她活的很好很快乐,这个断臂的老太太,也就知足了!恩……忏悔了一辈子,以为老天能原谅的,现在看看,真的是痴心妄想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见,也希望别因为和的朋友闹成这样,她们都是好心,都是好人!
“今年五十三了,从弄丢的那一年开始,每日每夜的做着同一个噩梦,所以想尽一切办法的找,以为这样能换得心安,却不知道给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失踪的那以后,一直是自己一个人过,从没想过晚年找个可以依靠的饭碗来索取,……”洛姨哽咽,脑袋低垂:“就希望好好的,好好的就行了……”
说着,洛姨的身子开始摇摇欲坠,知道她是撑不住了,就弯身把住了她的双肩,洛姨侧头摸着的手,她的眼眶早就红了,红血色布满双眼,那里面写满了抱歉。
是啊,她那么愧疚于自己的女儿,可最后却连一个赎过的机会都不曾得到过。
她真的很失败,却也很可悲,但更多的,是可怜吧!
屋子里的气氛,在这段长长的独白之后安静了,窗口的溜风吹的纱幔帘簌簌作响,秋风肆意,拂过屋里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个心头。
心凉,带着脸颊上的泪水,也跟着冰凉。
想扶着洛姨起身,抬头的瞬间,却看到了洛子熙颤抖的身躯,好像这一刻的她成了众矢之的,不孝、无理取闹、没人性,这明显至极的有色标签,都是她的复刻。
迟良是个冷静的旁观者,他在看到洛子熙的激烈反应时,下意识的抓起了她的手腕,看似是要把她带去卧房,可却来不及了。
以为她会缓下脾气,至少心平气和的转身也好,却没成想,她的疯癫,远远超乎了们的想象。
一个人要有多冷血,会那么毅然决然的将人的幻想踩踏置死!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洛姨的膝盖早已发麻,用力的挽着她的腋窝,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腰窝上,只是身子还没起,洛子熙的吼声,就惊讶了们的每一根神经。
她颤栗的伸出食指,朝向面前的每一个人:“滚!们都给滚!们这些疯子!们这些不择手段的疯子!的母亲?呵!洛子熙从来就没有什么亲生母亲!也不会和这个断臂的妖怪扯上什么关系!们给滚出的家!滚!别让再看见们!们这些不得好死的疯子!滚!”
洛子熙发了狂,毫无保留的宣泄了自己的全部忍受,她不顾一切,忘乎所以,把善与恶融合在一起,同自己为敌。总会戒掉:
客厅里,她抓起了身边一切易碎的物品,举起,抛下,碎片声,撞击声,辱骂声,哭泣声,冷笑声,充噬了这一方空间。
迟良呆了,他大概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洛子熙,更不会想到那个平日里大气都不会出一下的洛子熙,竟也这般无法想象!
所以,他接下来的出格举动,是被洛子熙点燃的。团岛叨血。
“啪!”
这掷地有声的一掌,还击了所有人的愤懑不平,迟良的手掌还在做着匀速运动,将这一刻放慢,时空静止,泪水停在半空,目瞪口呆的一瞬,看到了每一个人的神情。
迟良似乎后悔了,但手掌下落的顷刻,他释怀了所有的强忍;洛子熙的眼里有无数迸发而出的惊恐,还有一份难能的清醒;佟文在笑,可悲的、可惜的笑,浮于眼角,止于嘴边;洛姨,丧失了一切思考的能力,自责,唯有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