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无尘分心,回头望我,却被人一剑划破了手臂,浓稠的液体迅速地濡湿了他的衣衫。
“默言……”我呼吸一窒,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只得扶着墙,慢慢地滑下去,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张嘴“哇”地一声狂吐了出来。
“秦秦!”默言一脸的焦灼,伸手扶我站起,负到背上,环顾了一下越涌越多的大内侍卫,剑眉微蹙,低喝一声:“冲出去!”
“外面好多弓箭手,大家小心了!”无相低声嘱咐。
“骸我先出去,引开一些,你们护着王爷和小雪住”无尘说着,双足轻点,宝剑高举,已如一只怒鹰,拔地而起,哗啦一声巨响,冲破屋顶狂冲了出去。
“跟上!”默言低叱一声,挥剑斩断了一条伸到身前的腿,飘身窜上了屋顶。刚一冒头,空中已是哧哧乱响,箭矢如蝗,密如雨点般向我们射
来。
默言纵高窜低,在屋檐上蛇行。
无香和无相已相继从破洞里窜出,挥动长剑,拨飞羽箭。不知谁从身上掏出一枝蛇焰箭,随手一甩,一道蓝色的火焰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冲上云屑。
无尘在前面开路,无香和无相押后,护着我们在屋顶上且战且走。
“皇上驾到!”忽地远远地传来一声呦喝。
“继续杀,不要停!”萧昆见众人一怔,厉声大喝:“杀了反贼君默言,赏银十万两!”
“住手!”君惜玉身穿明黄龙袍,甩开身后的侍卫,施展轻功,疾掠而入,抢入了箭阵,厉声怨喝:“谁敢动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禁军一吓,还有谁敢动手?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就只剩个萧昆拿了一条铁鞭,杀气腾腾地立地院中。
“萧爱卿,见到朕,还不下跪?难道你想造反不成?”君惜玉俊朗的面容上满是阴霾,沉声低喝。
“臣,不敢!”萧昆面上阵青阵红,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条染满了鲜血的铁鞭无力地从他手中滑落,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在暗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二哥,你没事吧?”君惜玉抬起头,夜风掀起他的龙袍,在明亮的月光下,他身后跪满了浴血的禁军,那画面看上去竟充满了诡异。
默言来不及搭腔,无尘已颓然倒了下去。无香离他最近,抢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身子,焦急地低喝:“无尘,你没事吧?”
“我看看。”默言顾不得理睬君惜玉,放下我,伸手扣住他的脉门,眉峰微蹙:“他失血过多,虚脱了。”话落,已出手如风,曲指连弹,封了他几个要:“先暂时止住血,等无名来再帮他看看。”
“二嫂,你没事吧?”说话间,君惜玉已飘然跃上了房顶,趋身过来,担忧地低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默言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弯腰抱起我,飘身跃了下去。无香和无相对视一眼,皆默不吭声,负起无尘,紧随着默言跃了下去。
君惜玉碰了个软钉子,一脸的尴尬,面沉如水,大踏步地跟了上来:“二哥,皇奶奶请你和二嫂过去问话。”
“你的神机营呢?”默言冷哼一声,目光瞬间降到冰点,冷冷地扫枧着他:“四弟不会又设了一个圈套要我钻吧?”
“二哥说哪里话?”君惜玉皱了眉,顿住身形:“我若有心杀你,刚才就不会喊停。”
“骸不必你叫停,尽可试试,能不能杀了我?”默言冷笑,傲然地睥睨着他。
“默言,我头好晕!”我暗暗叹息,适时扶住头,露出一脸的虚弱状。好在我脸色本来就很难看,方才已吐了一场,精神也差到极点,不用装已经很象了。
“是啊,二嫂惊吓过度,尽快叫御医给她瞧瞧吧?”君惜玉忍住气,微笑着建议:“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无名还在皇奶奶那里,咱们快点过去。”
“秦秦,我自会照顿。”默言不领情。
“二哥!你真的要这样跟我做对下去?”君惜玉忍无可忍了。
“做对下去又怎样?”默言霍地停了下来。
君惜玉猝不及防,差一点撞到他身上,急急后仰:“突然停下来,你有毛病啊?”
“说啊,是不是要杀了我灭口?”默言的神色惨然,几乎逼到他的脸上。
“二哥,你当真生我的气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接到消息……”君惜玉一怔,下意识地分辩。
“是为了那封信吧?”默言目光阴郁,凄然一笑:“怕我把信公开?所以火烧天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现在目的没有达成,是不是索性安我一个谋反的罪名?”
“什么信?”君惜玉惊疑不定地瞧着默言:“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得到惜瑶的消息,赶去与她见面去了。”
“是吗?”默言惨然一笑,惨白的月光照在他染满了鲜血的衣衫上,使他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