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旭尬之中,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拉高了棉被掩住耳朵,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你是小雪的大哥,但这闺房之事,我看还是不劳你来心了吧?”
君默言那混蛋,居然有脸把如此暖昧的事说得这么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是啊是啊,清官难断家务事,任他们是画眉为乐,还是打情骂俏,自然会关起门来自行解决。只要不闹出人命来,我们还是别管了吧。”君惜玉憋着笑,好言劝解。
“小雪!”
无奈林书桐显然是铁了心,不见到我不会回去了。
我无法可施,只得匆匆擦拭了眼泪,按捺住情绪,掀被下床。
拢了拢散乱的发鬓,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狠狈,这才轻轻推了推象个门神似的杵在那里的君默言:“劳驾,让一让。”
林书桐来了也好,正好可以把我胸中的疑问一次解决!
君默言怔了片刻,终于不情愿地让开一条缝隙,给我露出一张脸。
“小雪,你没事吧?”门外的林书桐神情狂乱,一脸的焦灼:“听侍卫说,昭王拖着你回了别院,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放心,我没事。”我轻叹了一口气,透过缝隙静静地凝视着面前这张清俊脱俗的俊颜。
他一袭青色的长衫一尘不染,干净整齐得连一丝相皱都没有。乌黑的瞳仁浸在清澈见底的双眸之中,忧心忡忡,毫不掩饰对我的关怀之情。
这样一个温润如玉,宛似神仙公子的人,会在谈笑间让三条无辜的生命消逝不见吗?
见到我红肿的双眸,稍显凌乱的发丝,被吻得肿涨发亮的红唇,傻瓜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君默言!”林书桐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君默言,用力握紧了双拳。似一只被激恕地狂狮,扑上去揪住君默言的衣领,挥动铁拳狠狠揍在了君默言的脸上。
“大哥!”我掩住唇,失声惊呼。
君默言巍然不动,冷冷地瞧着他,淡淡地道:“出完气了?”
“你!”林书桐大怒,挥手又是一拳,却被君惜玉出手拦截。
“咳,书桐。”君惜玉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够了,大妻本来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打伤了他,最后伤心的还不是小雪?到时他们夫妻和好,最后你反而落个里外不是人。”
“我……”六林书桐张了张嘴,终于无法反驳,颓然放下了拳头。
他深深地凝望着我,目光中透着强烈的痛楚。似一只负了伤的野兽,猛然掉头,大踏步离开。透过山间的薄雾,他的背影竟是那么地落寞与忧伤……
“大哥!”我忍不住脱口唤他。
“什么事?“林书桐顿住身形,终于不忍心不理我,闷闷地回答,却圆执地不肯回头。
“你等我一会,我有事要问你。我们找一个清静点的地方谈一谈吧。”
我闭了闭眼,返身缩入内室,顺手一推,把君默言也推出去。
掩上门,默默地呆坐了半晌,才动手梳理凌乱的秀发一一我不会梳鬃,索性只用一条丝带松松地束住,任它披散在肩头。
顺带整理了一下纷杂紊乱的心情。
也许我不该激怒他,更不该挑战一个男人的自信心口所以,今天的一切,公平地说,有一半的原因是我自己造成的。
也许他一开始有使用暴力,但他把力道控制得很好,并没有达到伤害我的程度。
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讨厌他的吻。如果更诚实一点,我甚至是有点喜欢他这种霸道狂猛的亲吻方式的
那让我感觉到了他压抑在心底的强烈的情感,有那么一刻,我仿佛触摸到了他的灵魂……
我想,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有些喜欢我的。当然,自恋一点,我会说也许这份感情比喜欢还要更多一点。
但那又如何?婚姻、感情与女人,从来就不会是一个男人的全部。尤其对于一个生活在古代有着三妻四妾婚姻制度下的男人而言,女人更是唾手可得。如果那个男人还拥有傲人的条件的话,女人对他,就更是不值一文了。
我清楚地知道——在他眼中,我也许是新鲜有趣的,却永远比不过事业、权力对他的吸引。
我本来就不该以别人的身份活在这个错乱的时空,更不该以这榄尬的身份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情!以至于把自己陷入到进退唯谷的境地。
也许,是到了该结束这一团混乱的时候了!
拾起被他扔在墙角的包裹,换上我的波鞋,带上那半板青霉青,再揣上我的银票——幸亏,我喜欢身边揣着钱跑。
虽然不是我的全部财产,却也足够我忘掉这里的一切,到别的城市以苏秦的身份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
揽镜自照——镜中人面色苍白如雪,双颊如火,红唇紧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耀似天边的繁星,显得异常地明亮。
低头检视——恩,裙边宽大,足够容纳我的耐克波鞋。
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地打开房门,对着门外那一抹孤寂的背影淡淡一笑:“走吧。”
我目不斜视,昂首挺胸,怀着壮士断脘的决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君默言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