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高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风轻轻送来隐隐约约的笑语。一座石砌的凉亭里,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一个白衣胜雪,fēng_liú俊逸;一个全身大红,冷漠孤傲。这两个个性迥异的男子,一坐一站,正把酒而谈。
“默言,恭喜你啊,”傅云涛手持一杯女儿红,斜倚在黑色大理石的铺成的长椅上,唇角含笑地调侃道:“娶到个如此有趣的女子。”
君默言冷冷地横了傅伯涛一眼,淡淡地道:“你觉得她有趣?那送给你好了。”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太认真?”傅云涛摸摸鼻子,呵呵一笑——想要他成亲,杀了他可能还比较快一点。况且,要想娶林书雁,还得叫林征鸿那老狐狸一声岳父大人,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吃了亏。
“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君默言面容沉肃,袖手入怀,冷冷地斜睇着他。
“说真的,看她今天的表现,我真的很难相信,她就是传言中那个不苟言笑,孤僻清脯恃才傲物的冰雪城第一才女。”傅云涛举起酒杯,拿到眼下赏玩着杯上的花纹,仿佛漫不经心地道。
“你想说什么?”君默言沉默片刻,淡淡地道。
“想不到林征鸿教出来的女儿,居然会藏了一只鸟在袖子里来拜堂!”傅云涛想起稍早发生在喜堂的那一幕,依然忍俊不禁,望着君默言,咧唇而笑:“跟只鸟拜堂的滋味还不错吧?”
“你怀疑姓林的掉了包?”君默言不理他的调侃,径直皱眉低语:“他就不怕日后被人识破,告他个欺君之罪,他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默言,刚刚你扶了她一把,已经触到她的肌肤,有什么感觉?”傅云涛朝他挤了挤眼睛,抛了个极其暧昧的眼神,促狭地笑了。
“如果你活腻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君默言黑眸微眯,性感的薄唇紧紧抿住,语气变得森冷,淡淡地睨着他。
“哈!好吧,不说了。”傅云涛朗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收起笑容,正色道:“掉包?除非千变万化陈小莫在世,否则林征鸿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一个和林书雁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来。再说,小狸也已亲眼确认了她的身份。”
“百密难免一疏,还是再查一下的好。”君默言冷然一笑。
“其实只要她的身份是林征鸿之女,不管嫁过来的女人是不是林书雁,都无关紧要,又何必追根究底?”傅云涛哂然一笑,挑眉直视着他,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除非你真的打算承认这桩婚事,承认她是你君默言的妻子。你,是吗?”
君默言凛容,俊逸的面容上迅速掠过一抹淡不可察的恨意,虽然转瞬即逝,却是真实地存在过了。他沉默良久,才涩然地道:“话虽如此,但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默言。”傅云涛低叹一声,歉然地睇了他一眼——为了一个谎言,君默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这十多年来,一直在仇恨与痛苦的深渊里挣扎着。
“收起你不必要的同情心,不如把那精力花在追查林府的最新动向上。”君默言微微皱眉,冷然一笑:“现在我乖乖娶了林家的女儿,他们应该会放下一半心防。”
“要想让林家彻底放心,你好象还不能太过冷落了你的娇妻。”傅云涛抬眸瞧了瞧天色,伸手推了他一把,忽然咧开唇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别辜负了良辰与佳人啊!”
君默言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反手一掌,夹着隐隐的风雷之声,向傅云涛当胸击去。
“哈哈!”傅云涛早有准备,他朗声长笑。身子一闪,双足轻点,似一只的仙鹤飘然而逝。夜风远远地传来他不怕死地调侃:“不知道新嫂嫂,会不会把那只妙鸟也带上新床?”
“你去死!”君默言对着夜空,咬牙低咒。呆呆立了半晌,虽然百般不愿,却终于还是举步往新房走去——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他该做的事情做完。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入洞房。
可笑的是,这被人称为人生三大喜事的洞房花烛夜,对他来说,却只是走上复仇之路的一个必然的经过!如果母妃在天有灵,会不会赞同他拿自己的终身做赌注的做法呢?
不管他的步伐放得多慢,那新房还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望着贴满了喜庆吉祥图案的窗户,和那透过窗纸映出的的灯光,听着从新房里隐隐传出的笑语,他默立了半晌,悄然靠了过去。
原以为他刻意的拖延不至,会让他瞧见一个局促不已,坐立不安的新妇。谁知道屋子里面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他忍不住冷然而笑——那个女人,他的新娘,居然擅自掀了盖头,脱掉凤冠,趴伏在桌上,对着满桌的美食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
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半点“不苟言笑,孤僻清高”的才女影子?说她是豺女还差不多!在她身上又何曾找得出一丝的名门闺秀的大家风范?
“嘻嘻,你放心好了,不过就一颗苹果,几碟糕点罢了,哪有那么严重?说不定我相公看惯了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偏偏还就喜欢我这种古灵精怪的?”她娇声软语,言笑晏晏,态度轻谩,显得毫不在乎。
骸她想得倒美!以为这样出其不意,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从而让她坐稳昭王府当家主母的位置,最后将他也纵在股掌之中么?
林征鸿,也太小看他了!别说林书雁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