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图带上。”他头也不抬,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小心收好,别让人瞧见。”
“嘎?”我茫然——那么重要的图,为什么突然交给我保管?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几天应该会有人来盗图。想来想去,放在你那里最安全。”君默言抬起头,目光冷冷的从书本上方投在我身上:“你,会小心保管,不让它丢失的,是吧?”
“为什么是我?”我一脸的莫名一他该死的猜对了,的确是有人要偷图。而且,不巧得很,那个被委以小偷重任的人,貌似就是我。
“兵宅诡道也。”君默言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语气显得满不在乎和轻狂:“谁想得到,这么重要的一张图,会放在一个女流之辈的手里?”
我默默地盯着眼前这张普通的羊皮地图,突然发现一点也不了解君默言——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总喜欢不按牌理出牌?
这算什么?知道我要偷,干脆把它交给我保管,是方便我监守自盗;还是让我迫于职责所在,下不了手?
他有太多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是考验,是赌博,是诱饵?还是,真的……信任?
摇了,否决掉最后一个荒谬的想法0
或宅这根本就是一张假地图?什么十几万大军,什么几千里战犀什么二十八星宿,纯属一派胡言!
全是他瞎编出来蒙我的-因为他跟踪我,然后发现我跟林征鸿见面,于是推测我要偷图。所以,就弄了这么一张假图来试我?
可是,从图上的墨迹深浅来看,的确是有些年代了。不象是几个小时内匆匆赶制出来的——不过,他若存心造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算了,他不是要我顺其自然,不要多想?那我就当成是他的一番好意,送图上门,省去我瞎找的麻烦。干脆——眼一闭,把图交给林征鸿不管了?
可是,万一要是真的呢?我岂不是害了他,也害了那十几万守在大山里的人?
唉!君默言啊君默言,你竟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呢!
长叹一口气,我仰躺在,思来想去,反覆推敲,竟猜不出君默言此举有何用意?茫茫然,陷入了心烦意乱之中。
究竟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既能对林征鸿交差,又不出卖君默言?
碾转难眠之即,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桌上的笔墨纸砚!——对啊,真笨!我何必去管那张图是真是假?干脆我自己来仿制一张得了!
地形不必去改它的,因为一旦修改,他只要随便找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就可识破——我无谓枉做小人。
那个什么二十八星宿,我给他加加减减,乱七八糟瞎摆一通,再交给林征鸿不就得了?
也不用骗他说是原图,我大可以挑明了跟他说——原图君默言看得紧,偷不出来。这是我依着记忆抄画的既然是抄画的,有些差错也难免吧?
他若是不起坏心,纯粹是想了解地形,那就不算我骗了他。他若是真想害人,那就对不起,要让他多走一点冤枉路,在那大山里转来绕去找不到人,不就行了?
想到就做,我翻身爬了起来,摊开笔墨就大干了起来。奋斗了一晚上,才终于搞定了那张图——呃,虽然比原图难看了点,总算勉强通得过。
我拿着图左右端详,满意地笑了——丑就丑点吧,反正是军事用,也不是山水画还得讲究笔法和意境。
正想把它收起来,忽然瞄到原图的左角上加盖了一枚君默言的私人印章——难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就差这么一点。
本想着反正不是原本,有没有章子都不要紧。后来再一想,若是盖了一枚章,不是可以加强说服力?
恩,这枚章子我倒是看到过,他一般都随身带着,轻易不离身的。要想拿到它,还真的有点难。
忽然想起上美术课时,教师让雕的那颗红萝卜。我抿着唇微微笑了一一嘿嘿,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全套,反正图也画了,咱干脆再私刻一枚印章得了。
仔细地把印章拓在纸上,看看天已大亮,我收起那张原图,小心地把它藏到床褥子的夹层里面——我房里天天有人来收拾,实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做我的秘密根据地了。
揣起那张假图到怀里,我静静地躺在,默默地等待着那阵熟悉而轻盈的脚步声慢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