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晚走着走着便停在原地,前路漫漫,无数个交叉口,她不知道走哪条路才是通向墨华的路,亦或者即便有无数个岔路口,那路的尽头,也再不会有墨华了。
“再这么站下去,天色就真的晚了!”凉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曲向晚蓦地身子一颤,倏地回身。
墨华怎么来了?
似乎看透她所想,墨华面无表情道:“你既然求本王送你,本王也不好拒绝!”
曲向晚有一瞬间的呆傻,她何时求他了……
“我没……”
“你不是说天色不早了么?”墨华又有些不耐,曲向晚点了点头。
“难道你的意思不是天色太黑,一个人走害怕所以求我送你?”他的眼神冷冷的,有种敢说不是杀无赦的冷冽。
曲向晚吞了吞口水讪讪道:“……云王大智,名不虚传。”云王您的理解能力真强大……
显然他不怎么欣赏她的幽默,冷冷哼了一声向前走去。
曲向晚来不及犹豫,慌忙跟了过去。
她觉着墨华的行为有些反常,明明他丝毫不加掩饰的冷漠和厌恶那样明显,可她偏又觉着他是走近的,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要用怎样的状态去面对他,似乎哪样都不好。
沉默横亘在两个人之间,曲向晚又看到了那堵名为血海深仇的墙,心口闷闷的痛,她哑然开口道:“对不起……”墨华身子蓦地顿住,嘲讽的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曲向晚也知道对不起这微不足道的三个字,是那样苍白,可是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弥补她心底的愧疚。
一想到墨华小时候遭到那样的劫难,她的心就痛的如针扎一样。
“我的身世……”曲向晚觉得自己提起这个话题简直是愚不可及,可,这样的仇恨横亘在他们之间,她只想尽自己所能,去瓦解。
墨华看她的眼神让她想到了漠北雪山之巅的寒芒,刺的她心口痛。
曲向晚攥紧了手:“我知道父亲造成的灾难无法弥补,但我还想替他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墨华凉凉的看着她,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
曲向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墨华蓦地转身淡淡道:“不必,你代替不了那个人!”曲向晚怔怔。
这一刻,她觉得她和墨华间的那堵墙,根本无法瓦解,那是铜墙铁壁,坚硬的令人绝望。
“他不是你父亲!”墨华淡淡的扔下这句话,曲向晚蓦地怔在原地。
她真的有些想不清了……不是她的父亲!?
可她当时明明听到雪凝香和任凌天的对话了啊。
或者,是她误会了什么?
曲向晚为她那混乱不清的身世头都痛了。
“真,真的么?”曲向晚难以置信的跟上他,她和任凌天是没有关系的?她竟然生出一种名为开心的感觉!没有那层血缘关系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墨华之间那堵墙就不见了!?明明前一刻她还觉着他们之间有着无法瓦解的铜墙铁壁,然下一刻,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她知道真相后,绝望和悲痛那样清晰,只要有着这血海深仇在,她就永远无法直面墨华了啊!她将背负着这种愧疚一直到她死去!
墨华望着她因惊喜而分为明亮的眼神,那惊喜可是为他?
墨华的心淡淡的苦涩,却发现自己竟然为她难得的欣喜而喜悦!
他竟然会卑微到这种地步,卑微到小心的眷恋她的点滴。
“嗯。”他给了她一个答复。
曲向晚好似悲喜难言,只不断的跟着他道:“可是当年你说任凌翼可能是我弟弟啊,我也确实听到任凌天和我娘的对话了。”
墨华淡淡道:“那是一个误会,你的父亲是曲衡之。雪凝香被任凌天囚禁在皇宫那日恰逢醉酒,走错了宫室,临幸了任凌翼的母亲,只是被人后来暗使手段又将任凌天和雪凝香放在了一起。这是宫中秘辛。任凌翼出生时,他母妃的寝宫突起大火,烧死了和他同时出生的姐姐,至于宰相府那晚也突起大火,则是因你的生辰。”
曲向晚怔住。
算命先生说她是不吉利的,这么说她出生时是因为有人想要将这个名头栽到她头上了……
原本便不是什么巧合,而只是因为她和任凌翼敲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故,所以才会同时被人使坏了。
这么说任凌翼根本不是她的亲弟弟!?
曲向晚觉着真相来的那么突然,让她一时不能反应。
可真相既然是这样,墨华为什么会说出那样决绝的话呢?对了,一定是他当时误会了,只是后来得知了真相而已。
可为什么真相大白,她依然觉着墨华有些不可亲近呢……
曲向晚刚才的喜悦一点点淡去,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到了医馆,曲向晚刚想开口,墨华已经转身一掠消失不见了。
曲向晚僵在原地,有些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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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番王出使帝都城,场面很热烈,盛况空气。
曲向晚龟缩在医馆自然是不会出去的,毕竟再盛况她也不想见到努尔扎罗,病人们十分英勇,拖着病体也要冲到大街去看,这也导致曲向晚的医馆十分萧条。
曲向晚在西番读遍了那里的医学典籍,她决定开始研究治疗墨华身子的药,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一把。
正忙碌着,小宝跑进来道:“娘亲,那个女霸王来了!”
曲向晚一怔:“谁?”
下一刻一道红色身影闯了进来,毫不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