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水县城南,一处秘密据点。
室内轻纱帐幔摇曳,满屋子似镶满了水晶般灿烂,星星点点。
雨柔仿佛置身于浩瀚的星空之下,可又见在那苍穹之下开了两扇窗,朦胧间满树的落花从窗口飞入,白的,粉的,如雪般悄无声息地落下,那种美令她陶醉,如画一般。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刀已经不在,胸前结结实实缠着白色的绷带,还带着清凉的药味。
吱呀一声,门开了,是红日,她询问道:“红日,你背上的伤要不要紧?”
红日微微一笑,那种美被称为倾城之笑一点也不为过,眉宇之间流露出女子才有的神韵,以至于雨柔时常觉得美人当如红日。红日嗔怪道:“你还有心思关心我,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我?我不是还活着吗?”雨柔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没有丝毫的力气,头也重得不行。
红日端来了一碗粥,勺了一口递到到了她的嘴边。
雨柔吃了一口,问道:“红日,是谁帮我拔的刀,又是谁帮我上的药?”
“是公子啊!这里又没有丫鬟,再说拔刀那是很危险的,一般丫鬟也吃不消。不过你放心,公子双眼蒙上了一层微透光的纱布,看不真切的。”
雨柔心里怪怪的,一个不太熟的男人替她拔刀上药,很囧啊,有木有,她的额头悄悄渗出了一层热汗来,脸上不争气的浮上一层红晕,还好她有些发热,混淆着也不太明显。
“你失血过多,公子用了极品的灵芝、上百年的野生当归才保住你的气血,用了千金难买的断续膏才接好你的骨。这一飞刀很是厉害呢!”
“是吗?”雨柔虚弱地笑了笑,“看来我又欠了他一条命。”(心里的小人盘腿坐着,不断敲着木鱼,阿弥陀佛,淡定啊,阿弥陀佛,淡定啊!)
“可不是嘛。你欠公子太多了。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过你放心,不要你以身相许的,只要好好替公子办事就行了。
“办事?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为了他去做任何事。”雨柔叹了口气,又回到主题上了,躲不过去,她想得很清楚了,她和七公子只是伙伴关系,而不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那什么又是你该做的事呢?”七公子阔步而入,看上去他没有受什么伤,一进门气氛陡然沉了沉,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场,只要他一动怒,哪怕是空气都能转瞬化为刀刃。
雨柔迎上了他的双眸,虽然他总给她一种时刻都能毁灭她的威胁感,但是畏惧只会让她逐渐失去自己,成为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所以她要突破他的威压,迎难而上,才能为自己挣得话语权。当然,还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小人爆料:其实这货怕死,具体情况包括撒腿就跑。)
她道:“凡是天狼造成的破坏,也就是一切拆弹引爆的工作,我会全力以赴。但凡你皇室恩怨,权利角逐之事与我无关。”
七公子心思一转,连她都瞧出来皇室争斗硝烟弥漫了吗?他腹中隐隐一笑,并未表现出来,沉声道:“本王只能尽量不让你牵涉其中。”
“另外,谢谢你多次相救。”雨柔真心道谢。
他低头打量着她,眼中似笑非笑:“你不必谢,本王救你是有目的的,不是无偿的。”
“这是两码事。你救我,我活了下来这是一回事。我们的合作,各取所需,各有所依,这又是另一回事。你非要把两回事拧在一起,让救人这种造七级浮屠的好事变成阴谋诡计?累不累!总之谢谢啦!”雨柔做了个小鬼脸,然后一脸严肃。
穆天息哑然,脸上的表情石化一般,然后逐步崩裂,说她傻,她似乎又不傻,能把他给骗过,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权利角逐之事她亦有察觉,可她却如此天真地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这让他心内惶恐不已,他杀人如麻,仇敌无数,在江湖上人人背后都戳着他的脊梁骨骂,却被真心感谢?这听起来太过诡异,并不适合他。所以他的目光再次犀利地如同剑锋,冰冷,薄而锋利,仿佛能将人的皮肉给刮下来!
雨柔打了个冷战,这个人真是古怪,谢谢他,居然这幅表情,很不屑一顾?也是,谢谢不过是口头上的,他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实际行动嘛,她会付出的,不会白占他便宜,她速度闭眼装睡。
穆天息收回了他的目光,在屋内踱了片刻,他拿出了雨柔从黑衣人身上摸出的令牌,上面刻着月亮,这个是皇上登基前四哥的护院组织,称为“月影”,皇上登基之后,四哥为了避嫌,就解散了“月影”,为何这个牌子会在第一批刺客身上出现?
红日见七公子看得出神,道:“公子,要不派人去查查?”
“不,先去查一查驿馆中参加婚礼的宾客还有几人生还。庆王是否还活着。”
红日悄然一笑,道:“早就查好了,驿馆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死了。庆王一行人也失踪了。”
“死绝了?失踪了”七公子回想着这次的刺杀行动,两路人,第一路冲着大臣们去的,杀的朝廷重臣当中有皇上的亲信,和五哥的亲信。第二路,显然是冲着他和五哥去的。而且第二路的武功路数明显比第一路的要狠许多。但还是有疑点的。比如,第一批刺客,没有尽全力,似乎有顾忌,他们在顾忌什么?第二批刺客追五哥而去的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五哥先前宁死不娶高湛公主,而方才舍命救了新婚妻子一命,这也耐人寻味。
穆天息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