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崖在全军将士的努力之下,总算在五天之内清理了出来。又花了数天的时间行军到了喀沙镇,安营扎寨。
军中一只灵巧的飞鸟在黑夜中振翅高飞,它将恭国大军挺进乌托莫合的消息带给了多伦。
多伦翘着二郎腿,将身子埋在巨大的狼毛椅中,他一头蜷曲的褐色长发,高耸的鼻梁,大而凹陷的双眼,眼珠子是茶褐色的,就像猫一样,他的瞳孔看起来迷人而又充满野性。他的脸型棱角分明,比起恭国人来有着显著的差别,他的嘴唇又宽又厚,笑起来的时候有一股浑厚的颤音发自他的胸膛。他的身高大于七尺,他赤膊的时候肩膀的肌肉如山丘一般,往往引得众多女人尖叫疯狂。
他被誉为是句迟国第一美男子,众多女人心目中的神,他的府中有三十多位年轻美貌的妻子。每个晚上他都需要五名侍妾随侍,遇到漂亮的姑娘,只要是他看上的,也不管人家有没有丈夫,抢回府里就是他的女人。打起仗来,他的表现也仿佛在床上征服女人一般,放肆而又野蛮,这是多伦一惯给人的印象。
但是这回恭国大举出兵,誓要扫平句迟,还是给了他不小压力的。他连府也不回了,每日就坐在军中,眯着眼眸,大家都觉得多伦将军有长进了,把心思都放在了打仗上,可这不就是他招惹来的敌人吗?三个月前他就开始正儿八经攻打恭国,从前不过是打游击,这回他跑到人家家门口打上了,而且还把人给引到了自家门口。
句迟的国王额伦一面镇压暴乱,一面数落了多伦,没事闹那么大!多伦不以为意,信誓旦旦地对他的哥哥说:“哥哥,据可靠消息,恭国表面上看起来国富力强,风平浪静,其实他们几个兄弟都很不和睦,都暗自在较劲,哥哥不是很垂涎他们吗,恭国是侵占中原的必须克服的屏障!现在不动手,还等他们闹完了再动手吗?到时候可就没机会了!”
额伦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他的进攻策略,可是打仗还是有学问的,多伦打了几个月没有攻下来,他就换了个法子,把人引到了乌托莫合,在他乌托莫合里做了周详的部署,拖也要拖死他们!人家打到家门口了,他依然很淡定,嘴角那抹笑意好似人家按着他的计划走了。如果打赢了,那就更好了,如果打输了,那他也有输中求胜的方法。
多伦又将小鸟放归,黑色的小鸟趁着夜色又飞到了恭国露营的帐子边,悄悄钻了进去。帐中一名浑身黑衣并遮脸的男子拾起了小鸟,拿下了它口中的小细线,从鸟嘴里掏出一个软囊来,里面有一张小纸,看完之后,便烧了,他道:“主人,多伦想要知道粮饷的位置。”
在床上静躺之人,慢慢睁开了双眼,眼中敛着精光,他气若游丝地道:“不忙。多伦这厮不可尽信,他在落石崖差点把我们都杀绝了!”
黑衣男子担心地道:“可若是主人提供的情报有误,以后的合作可就难了。”
天佑想了想:“多伦狡诈,与虎谋皮,自然要有所舍得,他此番是试探双方合作的诚意。可粮饷若断,他句迟反扑我军便会全军覆没,届时他过河拆桥,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先拖着,本王自有打算。”
黑衣人见天佑胸有成竹,也放下心来:“主人英明,那多伦何尝不是在与殿下谋皮。显然殿下计高一筹。只是王妃留在您的身边,始终是个祸患。”
“圣香是皇上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她不能由我们杀,只能由皇上杀。你先下去,本王乏了。”
“是!”黑衣人担忧地看着天佑,他这招将计就计的苦肉计实在用心良苦,不着痕迹。否则庆王以内力护体,不至于伤成这样。
天佑合上了双眼,可是他的思绪并没有歇下。
圣香纵然对他有情,但是杀手天性使然,从不完全相信一个人。而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圣香。他都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除了雨柔,落石崖救她是真心,但是救她回来之后,他却带了假意,他让自己重伤。
大丈夫欲成大事,则会不惜一切,但他发誓绝不伤她。虽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他一定会信守承诺。
七弟是个没有弱点之人,比起皇上,他更令人不省心,他总是千方百计地出现在他和雨柔面前,从中作梗,虽他不着痕迹,但总觉得是有不寻常之处。七弟难道真的没有野心吗?他很怀疑!他不涉足朝堂,却对本次句迟之战的胜负很是关注,他不惜血本多次保住雨柔的性命!句迟之战胜了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便是要让皇上对七弟产生猜忌,如此一来便可分散他对自己的注意力。
圣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她的柔荑轻轻抚上了天佑的额头。
天佑警觉地抓住了她的手:“什么人?”
圣香吃痛,委屈地道:“王爷,是臣妾,你太紧张了,睡觉都防着人。”
天佑凝视了圣香,渐渐放松了手:“你脖子的伤是怎么回事?”
圣香拉了拉衣领低头:“没事。”
天佑看着圣香脖子上的掐印,想伸手却停在了半空,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瓶药道:“消肿祛瘀效果极好,明日便瞧不出来了。”
圣香接过来,不敢看天佑:“臣妾谢过王爷。”
天佑想了想,圣香是个刚烈痴情的女子,不如对她好些,才能叫她死心塌地。他又拿过药瓶道:“本王来替你上药!”
圣香受宠若惊,一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