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身子好些了吗?”她柔声问道,清澈的目光坦坦荡荡,无半分嫉妒不悦之意。甚至,带着几丝担忧。“听闻蚀心蛊无药可解。”
楚琰一笑,目光望向一旁的绣塌。雪白的布绢之上,隐约可见鸳鸯戏水的雏形。两行娟秀的梅花篆体小字,写着: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楚琰只觉得心口一痛,眼前开始模糊。他轻咳了声,有些吃力的牵动唇角,挤出一抹笑意。
“瑶儿在绣什么,是送给本王的吗?”他的手掌抚摸着绣绢,小心翼翼的。
天瑶羞怯的点头,绝美的脸颊染着淡淡绯红。“天瑶绣工不好,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殿下不要嫌天瑶手艺拙劣便好。”
“只要瑶儿送给本王的,本王都珍之重之。”他紧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心疼的吻了又吻。
天瑶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扇子般划过楚琰脸颊,痒痒的带着酥麻。清澈的眸子却带着几丝忧郁。“今日殿下有些奇怪,是发生了什么吗?”
楚琰深情的凝望着她,深邃的墨眸流光辗转。这一刻,他才深深的体会到心痛。可玲珑命在旦夕,他不能再迟疑。
“嗯。”他点头,疼痛不尊,他不能再隐瞒她了。“阿瑶,本王有事与你说。”
天瑶眸色逐渐淡漠,楚琰凝重的表情,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知道的,玲珑中了蚀心蛊,这蛊是楚皓命人种下的,如果没有解药,玲珑活不过三天。”
“他,提了什么无理要求吗?”天瑶颤声问道,那般敏感的女子,隐约间,已察觉到了什么。
“楚皓要你。”楚琰清冷的吐出几个字。
天瑶强作镇定,隐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深陷入掌心,竟也察觉不到丝毫疼痛。“所以呢?”
楚琰冷然,周身散发着寒气。“所以,本王要用你换解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玲珑死。”
“你说什么?”天瑶踉跄的后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一双眸子。
楚琰隐在云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俊颜冷然。“本王要用你换蚀心蛊的解药。”
片刻的沉寂后,天瑶失声而笑,冰冷的泪珠,一颗颗打落下来,寒的刺骨。“楚琰,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我不是你的物品,可以任由你拱手相送。”
“玲珑与本王十几年的情意,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瑶儿,楚皓对你有情,他不会伤害你的。”楚琰眸光低敛,沉声开口。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温度。
天瑶苦笑,他珍惜他与玲珑十几年的情意,那么,她在他心中又算什么?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有可无的玩物吗?
“殿下明知楚皓对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殿下可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吗?”天瑶脸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无辜而无助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楚琰心口一阵阵抽痛,手臂一揽,将她紧拥在怀中。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楚琰的女人。”他沉声开口,将头埋在她发间。他是男人,试问天下又有哪个男人愿将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让!不舍是真的,心痛亦是真的,可不忍玲珑送命更是真的。自古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只能对她狠心。
天瑶冷笑,挣扎着退出他的怀抱。迎视着他的目光,冷若冰霜。“如果,我不去呢?”天瑶有她的骄傲,如何能这般任由他摆布、羞辱。
楚琰牙关紧咬,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他知道天瑶会因此而恨他,但他别无选择。“天瑶,你没得选择,沈东辰的命,还在本王手中。”
天瑶呆愣的凝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清澈的眸子微动,泪珠无声的滚落。
没有人知道,说出这一句时,楚琰的心有多痛。他一把将天瑶揽入怀中,俯在她耳畔不住呢喃。“瑶儿,对不起,对不起。”
天瑶沉默,娇弱的身体如风中飘舞的残叶,脆弱不堪。而下一刻,他便彻底的将这片残叶撕碎。天瑶只觉气海穴如针刺一般疼痛,刚要挣扎,却发现已被他死死困在怀中。
“楚琰,你做什么?”她惊恐的瞪大双眼。无力挣扎,只能任由真气一点一滴从体内流失。
“瑶儿,对不起,楚皓要的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沈天瑶。”所以,他必须亲手废了她的武功。
当最后一丝真气从体内流走,疼痛在身体中瞬间蔓延,天瑶单薄的身体瘫软的滑落在地。“楚琰,你还是不是人!”她痛苦的闭上双眼,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没有了武功,她便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他如此的行径,和将她tuō_guāng了送到楚皓床上,又有什么区别。
“瑶儿,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接你回来的。”
天瑶放肆的笑,嘲笑自己的痴傻。她的真心,便是这般被他肆意践踏。她根本就不该回来,不该将自己推入如此绝境。什么前世今生!转世轮回,他早已不再是原来的始均。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天瑶颤抖着,萎缩在墙角。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武功,她等同于一个废人了。她不再是那个骄傲自恃的沈天瑶,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任由他人宰割的女人。
天瑶双臂环膝,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此刻的她是那般脆弱无助。终究,她还是逃不出与母亲相同的命运。这一刻,梦碎了,心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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