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玫瑰一丝一缕散发出香味,却让她烦躁不已。父亲虽然不会随便进她房间,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临曈惺吕凑宜k想把这花扔了,可是一低头看到正在芬芳盛开的娇嫩籾洌又觉得隐隐的心疼起来,那么漂亮,进垃圾桶岂不是可惜?
罢了,父亲未必会进来,明天一早学校里有会议,他明天基本不在家,等他出门再处理。
林若初把花束放在墙角倚着,看了看,移开视线,又脱了衣服换上睡衣。裤兜里露出手帕灰色的一角,她怔了下,拿出来,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呈现出暗暗的红褐色。她抚平上面的褶皱,大脑空白不知道想什么,客厅忽然传来父亲的脚步声,她回过神,赶紧把手帕塞进抽屉。
“若初,衣服怎么只收了一半?堆沙发上就不管了?”
她赶紧走出卧室,带上门,说道:“没什么,就想换套衣服……”
林知闲正在叠衣服,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眉头一皱,叹息道:“若初,你不想笑就别笑,在爸爸面前还做出强颜欢笑的样子,存心让我难受?”
林若初眼神暗了暗。
“精神不好的话,就在家好好的休息两天,家务事别做了,爸爸回来会收拾的,正好你的手也不方便。轻松一会儿,睡两觉,别去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东西。生活总是往前继续的,既然和过去都已经斩断了,那就一心往前看,尽力让自己过得高兴些,你说是不是?好了,今天早点去睡,听爸爸的,别想了。如果心里难受,就找爸爸说说,不要憋着。”
林若初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玫瑰的香气已经充盈了整个房间,让她有种被罩在网里没法逃脱的错觉。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想透透气,目光随意往楼下一瞟,她愣了,一秒之后倏地后退,心咚咚的乱跳起来,伸手就拉上了窗帘。
夜里起了风,拂起窗帘,月白色的布料,有些轻薄,上面是国画水墨的山水图案,有些旧了,却洗得干干净净的,随着风的舞动,上面的扁舟仿佛开始游动起来。她还记得自己伏在桌前,父亲在身后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带着她在宣纸上临摹窗帘上的图案,浓淡不同的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她睁大眼睛看着,只觉得太神奇了,黑白灰,那么简单的颜色,却能渲染出这样氤氲的湖光山色,而美丽温婉的母亲会静静在旁边微笑,手执墨块在砚台里缓缓磨墨。
母亲离开之后,她有一段暭湟豢吹侥汁,就会想起母亲素白的手拿着乌黑的墨块研墨的场景,视线便会被泪水模糊,于是绘画也搁下了。父亲也不再让她学国画,转而教她练习素描?
母亲为什么要走呢?她试着问过父亲,却得不到答案,看到父亲黯然的表情,她也不忍心再问了。
母亲的离去毁了这个家,可是父亲依然对她那样好,不曾有一点迁怒,维持着这个残缺的家,可是那个男人狂妄霸道的,给这个本来就只有父女两人相依为命的家沉重的打击。
回上气又。他要在楼下等,随他,她本不该对这个毁了自己一切的男人心软的。
她撩开窗帘把窗户关上,背对着窗怔怔站立,目光落在墙角的玫瑰上,心又忽的一疼。他给她的折辱因陆桓之的误导而起,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一个是失而复得的兄弟,他自然会选择信任后者。后来他容忍自己差点毁去一个天价项目的过错,他竭力帮助秦风那个带着仇人一半血液的男人,他想尽一切方法讨自己欢心……甚至一开始在父亲重病的暫颍他主动的安排了最好的医疗条件,否则靠着她在外唱歌打工的钱,父亲能否从鬼门关走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她闭上眼,努力忍着眼里不断传来的泪意,心里乱糟糟的,他曾经的冷酷残忍的眼神和他方才温柔专注的凝视交替出现,仿佛两只手,各自揪住一边心房,互不相让的拉扯着,她觉得心就像被撕扯开了那样疼得厉害,又不敢哭出声惊动父亲,咬着手腕竭力忍了忍,缓过气,回身过去,指尖轻轻把窗帘撩开一跳细细的缝,往楼下看着。
路灯的光打在他身上,给他罩上昏黄的光晕。老天格外优待他,给那样一副颠倒众生的容貌和仪态,他坐在楼下花坛边缘,发丝在夜风中凌乱飞舞,竟然不见丝毫狼狈,那对黑眸直直的落在她这扇窗的方向,正巧和她的目光对上,然后他的眼睛眯了眯,嘴角缓缓往上扬起。
她赶紧放下窗帘,心又开始像脱缰野马一样不受控制的乱跳。曾经特种部队的经历让他对于目光极为敏感,即使她只是透过窗帘细小的缝看过去他依然能捕捉到她的视线。她一边心底暗骂一边走去关了灯,过了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一听铃声便知道是谁,赶紧挂断。他又打来,她继续挂,反复几次,短信又来了。她烦躁想关机,却终究忍不住,打开那条短信看了一眼,气得捶了下床。
若初,学校广播站还在放歌,我听主持说,谁谁谁又给谁谁谁点了歌,我也想给你点歌。你要不要?如果不接电话就是默认了。
这混蛋?
w大不少师生都知道林知闲的独生女儿叫林若初,这家伙如果真点歌了,父亲应付那些好奇的询问的暫蛞欢a崞坏a秩舫跷言诒蛔永锲得各种辗转反侧,又是蹬腿又是捶床,没一会儿电话又瞐斯来,她只能接起,怒道:“陆维钧?你想干什么?”t7sh。
“维钧。”他纠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