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晨心微微发慌,又觉得十分惊讶。那次尴尬已经是六年之前的事了,况且她带了口罩,脸遮了大半,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那次她愤愤骂了他没用,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绯红,整个人都像垮了一样,她当暰秃蠡诹恕k这种行为未必是真的怀了龌龊心思,长期在军营里生活,本能被压抑了又压抑,骤然见到了年轻女人,又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敏感一些实属正常,类似的尴尬事件其实并不少,而她的话,极可能对这个年轻的人造成了巨大阴影v皇堑睍她面皮还是薄了点,抹不开面子,一溜烟跑了。
他执着于相认,难道是因为自己把他打击得出了毛病,怀恨在心,想报复?
米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事她抵死不认?
她定了定神,淡淡一笑:“怎么会,我们只见过一次。”
楚骁目光灼灼,仿佛能从她眼睛直看到内心深处。
“我回办公室了,再见。”此地不宜久留,容易引起路过的同事注意,她转身便走,可没走几步,他便赶上前来,走到她旁边。她愕然看着他,他面不改色:“那次我如果不帮你,大冷天的,又打不到车,谁知道你成什么样了?或许命都没了,我算是你救命恩人。”
她认真的看着他:“当然,真的非常谢谢你,如果今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来报答。”
“哦,我饿了。”他忽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米晨不解。
楚骁嘴角往上一扬:“你既然想谢谢我,今天就开始。晚上请我吃饭。”
“啊?”
“我救了你的命,饭都得不到一顿?”
出楚一笑。米晨定定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有一双狭长的凤眼,长睫之下是波光潋滟的眼珠,暗含着一种锐利的探究,就像要把她的心脏剥开,挖掘埋在其中深深的秘密一样。
她心头警铃大作,维持着镇定,说道:“真不好意思,我上个月工资要月中才发,现在手头有些紧。如果请客的话,会太过寒酸,过段暭洌好吗??
工资到账的暫蛩正好要出差,为期一个月,到暫蛘饽腥说幕骋伤挡欢ㄒ丫消散了。
楚骁笑眯眯:“吃什么无所谓,我也不要求什么特别了不起的馆子,路边摊都行。”
这人怎么脸皮那么厚?
“不会,刚才说要尽力报答,结果现在路边摊都舍不得请?”
米晨思忖片刻,总觉着不对劲,有种强烈的预感——这男人今天吃过一顿之后,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再次找她。
楚骁的事迹她也听说过一些,他的姓子无所顾忌,若是换成别人,怕是早就因为得罪人而混不下去了,可他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不仅人缘超好,竟然还让所有人都达成共识——你去惹楚骁,遇到什么事都是你活该,错误都在你。u4s。
可见这人姓子冒撞只是表面,内里狡猾得很。
可她的确没法子,楚骁的要求合情合理。罢了,见招拆招,自己把嘴巴关紧点,过段暭渌肯禷崾去兴趣?
“那,请留个电话,下班了我打给你。”
楚骁眉头一皱:“我上次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吗?你没记?”
她早就把那纸条团成一团丢垃圾桶了,只能撒了个信:“那天我睡得早,醒来的暫颍什么都找不到了。?
“哦。你的号码是多少?”
她报了一串数字,他拿出手机记下,拨了过来,听到她兜里铃声响起,眉毛一挑:“你竟然用哆啦a梦做铃声,看不出来啊。”
米晨扯了扯嘴角:“挺好听的不是?我回办公室了,等会儿给你电话。”
她转身,他又跟上。
“你……”
“反正已经四点半,我就在你办公室等你下班,外面那么热,瞎晃悠容易中暑。”他笑了笑。
米晨没法子,只能让他跟着自己到了办公室,又给他倒了杯水:“不好意思,没茶叶了。白开水行?”
他毫不客气的在她办公室对面的椅子坐下,握住纸杯,盯着她的脸。
上次看到她暎她因为怀孕,脸颊微微丰腴,可是现在整个人瘦下去了,下巴尖尖的k淙皇荩但是气色却还不错,神情也很淡然,平静安稳得不像一个刚遭遇婚变的女人?
她肚子已经恢复了平坦,孩子已经生了?
军婚是受保护的,或许是后来调解之后,那个男人最终不再坚持离婚,而她为了孩子,或许也为了感情,维持着婚姻。
米晨握着笔,在纸张上沙沙写着手术记录,冷不丁听到楚骁开口:“你的事,已经解决了?”
她抬起头,他解释了一下:“我看你气色还行,看来生了孩子恢复得不错,应该是有人照顾的样子,你老公……痛改前非了?”
米晨低头继续写记录,一笔一划写得极为用力,慢慢道:“孩子没生下来。”
楚骁一怔,又问:“怎么……”
米晨把钢笔收好,淡淡道:“出了点意外……孩子掉了。齐豫不可能痛改前非,况且,他能在那种暫蚨晕姨崂牖椋就算想继续过日子,我也不愿意。还有,多谢你的帮胏齐豫丢了两个项目,生意每况愈下,感觉蛮解气的。?
她声音里有一丝竭力压制的颤抖,让他觉得怪难受的。
“如果……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拒开口,我最瞧不上那种对家不负责的男人。”
“谢谢。”她把手术记录放进文件夹归档,抬手看了看表,站起身把白大褂脱去,“下班了,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