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苏丹青到现在还在误解她,可是随后马易轩告诉她的事情却让她如坠万丈冰窖,当她听到苏丹青因为车祸毁容孤苦无依的惨状时,她两眼发黑,面色苍白,身子摇椅晃。
马易轩急忙上前扶住她,“茵茵,你,你没事吧?”
陈茵茵着嘴,胸口犹如压着一块沉重大石,她挣扎着,半晌,才叫了一声“丹青”用手掩着嘴痛哭出声。等了他整整二十年,不知道为他流过多少泪水,她也怪过怨过,对他的爱与期盼慢慢变成一种忧伤与恨爱,她恨他,尤其是梦回时,她恨他将她狠心抛下,让她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承受着痛苦无依与折磨。
但现在知道他也受了这么苦,遭了那么多的罪,她的心却犹如针刺般帝。他是她最爱的男人啊,哪怕他不信任涤脱那么让她受伤害。陈茵茵用手掩面,泪水不停地涌出,她为他心痛。
蓦地她张开手抓住马易轩的手臂,问他:“那丹青现在在哪?”
马易轩神色黯然,说:“苏西前些刚去见过他,他和他妻子在日本开了一家小拉面店,日子算是平静。”
“妻,妻子?”陈茵茵木然地倒退了几步,他,他有别人了?!
一时间世界在她的眼中失去了颜色,天旋地转。
沉默了半晌,“不——”她喊出了这一句,语句里充满了无尽的忧伤、心碎与绝望。
她藏了二十年侥幸的希望,就此破灭。
苏西看着母亲强忍着悲痛在默默啜泣时,她哭着对母亲说:“妈妈,你就痛通快快哭出来吧,哭出声来就好些了……”
陈茵茵含着泪水看着苏西,一把抱住苏西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随着妈妈这么命苦呢?是我们前世欠了谁的吗?”
“妈妈——”苏西扑在母亲的怀里,情伤难以愈合的母女抱头痛哭。
苏西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十来天,终于盼来了刘烨的电话。
刘烨在电话里告诉她,天浩总算病情稳定了。
闻言苏西暂且放下了半颗心。
随后她担心地问,“那天浩脑后的伤……”
刘烨在电话掩饰不住忧虑与疲惫,他说:“苏西,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苏西感到呼吸困难,她着问:“你,你想说,说什么?……”
“天浩,天浩好象不太记得人了……”刘烨困难地说。
“什么?”电话筒在苏西手中慢慢滑落,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紧紧握装筒,想努力将心头的悲伤和惶恐压回去。
她怕自己可怕的预感成为现实。
“苏西?苏西?”刘烨急切的声音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那天浩现在,现在是什么状态?”苏西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问。
“他,昏迷了很久总算醒来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苏西都要急疯了。
“但是他只记得小时侯的事情了,记得父亲、我、还有马易轩、马天晴,可成年后的记忆他都不记得了……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当过厨师了……”
“刘烨,你,你是说,他把他的现在忘了,那,也忘,忘了我吗?”苏西地问。
电话里一阵死寂,很久,才传来刘烨的声音,“是的,苏西。”
电话筒从苏西手中掉下,她无力地滑坐在床爆她嘴里喃喃道:“天浩,天浩,不要,请不要忘了我,不要忘记我……就算你恨我,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边说,她边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骗了她!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护送他的那些人说他会好好的,只要她不跟着去。
她答应了,她一心只要他能活下去。
可是苦苦的期待,却等来这个结果。他是活下来了,却活在小时侯的记忆中。
即使明知是上天的捉弄,但她却开始恨自己。
他一度用死来换取她的生,而她却不能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假如他有意识,该如何怪她?!
他一心保护她,但她却将他抛在迷路的途中。
“天浩,请你等着我,等着我……”
法国戴高乐机场。
洒满阳光的建筑物散发着巴黎的热情与浪漫气息。
在这里你可以嗅到巴黎的味道,而它也静静地为这座浪漫城市的气质做着注脚。
巴黎很美,不仅因为有卢脯、凯旋门、香榭丽舍大道,还有那些经过无数岁月洗礼,并承载法兰西文化积淀的建筑物。
但行走在这座城市里的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女孩却无心看风景,她美丽秀丽的脸上是忧郁与焦虑的神情。
拒会流利的英语,但她发觉法国人不爱讲英语,靠着手势和有限的几句法语,她终于找到巴黎bic医院。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心爱的人,她的脸上有一丝兴奋与喜悦。
分开没有多久,却仿佛是一个世纪,尤其是经过了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
她,是苏西,她来找她心爱的男人马天浩。
苏西还算顺利在医院里询问到了马天浩的病房,毕竟在这里华裔病人还是少数的。
她正要让和蔼的胖胖的法国籍玛丽护士带她到病房,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迎面走来。
苏西乍见到他,惊喜地喊了他一声,“刘烨。”
刘烨站住,诧异地看向她,有点不敢置信,“你怎么来了?苏西?”他只是在电话里告诉她天浩所在这家医院的名字,没想到苏西竟然找到法国来。
他看着她一路风尘仆仆,心里万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