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最终还是没喂。
这样的我,被捆在椅子上又是整整三天。期间不管喂什么,我都不吃,唯有那夹生饭,却是相当情有独钟。可是这饭却是不能再喂下去了,再喂的话,那可就真的要死人了。
期间妈妈带着我走遍了医院,医院也是拿我没有半点办法。
只是让家里人给准备后事。
当时的我已经半活不死的熬了大半个月,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口气。不准备后事,说不定就得死在医院了。妈妈的脾气和奶奶一样,都是个倔脾气。医院救不了,就只能找其他的办法。
妈妈在家里看着我,奶奶则到处去寻找道士。
最终找到了龙虎山。
龙虎山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在我们安徽也只是个小山疙瘩,但是在那交通不便的年代之中,找到那里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于是她找到了我的师父……
那个时候师父已经七十多岁了,不在出山了,可是禁不住奶奶的哀求,师父收拾了细软,最终还是跟着奶奶回到了村里。
等到了家。
师父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首先是报晓公鸡。
然后是倒斗饭——将夹生饭用两只大海碗一扣,取下最上面的那只海碗。露出来的饭的形状就像是坟包,这也就是俗称的倒斗饭。
这些都是要提前准备的。
取了供桌。
摆了祭坛,点上三炷香,在大门口上挂上一枚八卦镜。
三只大海碗。
朱砂,黄纸,黄狼笔。
师父虽然七十多岁了,但是动作却一点不像是老人那般颤颤巍巍,反倒是如同年轻小伙一般迅捷。他抱起攻击,拿起刀对着脖子一抹,鸡血装满了三大海碗。
然后妈妈和奶奶把捆在椅子上的我搬到了院子里。
奄奄一息的我看到了那碗倒斗饭,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不顾一切的要吃。
妈妈看的心疼,准备喂我,却被师父给拦住了。
“不能喂!”
“可是他好几天没吃了,我怕他坚持不下去。”妈妈的泪水在眼圈里面直打转。
“倒斗饭是给死人吃的,你要是再喂,到时候那些小鬼吃了饭,有了力气,对付起来就麻烦了。”师父夺下了倒斗饭,再次摆在了台上了。“你们都出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
师父将三炷香点燃,插在了倒斗饭上。
三根供香立刻燃烧起了三股不同颜色的烟柱,当时并没有风,但是这三股烟柱却拧在了一起,在空中打了个九十度的大弯,围绕我转了起来。
师父提起笔,将鸡血混上朱砂,一阵笔走龙蛇。
没人知道黄纸上写的是什么,就算是日后将这种符我画了成千上万张的我,也不知道这纸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些字组合起来看起来像是繁体字的‘门’,对于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有着很强的克制力。
“去,给我接一桶童子尿。”将符纸围绕着我的身前贴好之后,师父提着一只桶交给了守在门外的奶奶。
虽然那会是晚上。
但是全村的人都赶来凑热闹了,毕竟一听说来了道士,还是都想目睹一下。
童子尿接了半桶,刚放在门口就被提进去了。
祭出桃木剑,师父踩起七星步,绕着我不停的走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门外的众人都守在那。
他们说,当师父念起咒语的时候,我的吼声有时候像是野兽,有时候又会变成小孩的低声呜咽,就像是好几个人住在了我的身体里面。
“呔!”
就在众人猜测着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师父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突然炸响了。
说来也怪,师父这一声喝完之后,院子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此时,师父咬破中指,朝向我的眉心狠狠一点,做出了一个拈花指的动作,猛的一收,将拳头攥起,狠狠的往桌上一拍。
“冤有头、债有主。”
“魂归去兮……”
师父一边念着,一边攥着拳头,将空无一物的右手对着装了鸡血的三个大海碗做了个抛下的动作,然后右手竟然以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分别抓起鸡血碗狠狠的扣在了祭台之上。
动作之快,装了满满一碗的鸡血竟是没有半点能够溅出来。
“我念你们年岁小,身世可怜,手下留情。喝了这碗血,吃了这碗饭,受了这柱香之后,从哪来回哪去。”师父摇起手中的桃木剑,对着天空舞了一个剑花,剑尖对准了那三炷香。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三柱并排而立的供香,分别在左右两边的供香竟是以着一种疯狂的速度燃烧了下来。然而中间的那根供香,非但没有燃烧,反倒是‘呲呲’的响了两下,再也没有冒出烟来,居然熄灭了。
哐当!
倒扣着,装着鸡血的海碗轰然打碎了,那红灿灿的鸡血撒了一地之后,在洒落到地上的瞬间,顷刻之间便完全凝固了下来。而且非但如此,那红色的鲜血瞬间就像是滴上了墨水一般,悄然变成了黑色。
而那其中一碗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倒斗饭也像是被人给用手给推翻了一般,洒了满地。
“孽畜!”
这一幕彻底的惹怒了我的师父。
师父对付这些东西,从来不主张杀戮,大多以‘送’为主。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只有对付那些顽固不化的怨灵才会将他们给杀死……如今这还有一只小鬼赖在了我的身上不肯走,可算是让年迈的师父这么多年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