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一脸的不可思议:“刘苏,你家无咎做什么长大的?”他堂堂前特种兵,切磋之时还知道手下留情,这人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若放到战场上,定然极为恐怖。
羁言揉着几乎被吴越扭脱臼的手臂,向刘苏道:“疼——”
众人:……
刘苏:……你撒娇也没用!
吴越捶地狂笑,遭遇羁言清淡的眼神后猛然收声,诚恳地对刘苏道:“差不多就好了啊,脾气那么大,当心嫁不出去。”
刘苏立刻决心向宋嘉禾告状。暂按下不提,踢踢还趴在地上的吴越:“起来!开始训练!”
他们时间不多了:代王北逃,至多一年,兵祸必然再起。他们必须再一年或者更少的时间里,完成吴越制定的训练计划,才能在大战中取得一席之地。
吴越跳起来整队,半日时间,足够他初步树立在少年们当中的威信。现在他要做的便是不断加强这种威信,让他们信服他。好在刘苏成功扮演了最拉仇恨的角色;又留下了转圜的余地,不至于让少年们恨她到不共戴天。如今看来,前途相当明朗。
二十多名长发短衫的少年喊着号子走队列,刘苏在一旁捧腹,收获吴越白眼两枚——你懂什么?
队列是最容易凝聚人心的形式,同一队人,自然而然便会将队友视为自己的手足。同样的,不知不觉中,他们会将整个队伍的荣誉与未来放在心上。
这些少年经历相似,被你掳来当质子,必然带有抵触情绪。唯有通过队列使他们尽快建立归属感和服从命令的习惯,后面的训练才能继续下去。
笑归笑,刘苏知道吴越的经验是她远不能比的,便放手让他去做。看到后面,自己也忍不住加入分组竞赛的小游戏,与吴越各带一组,对抗得十分激烈。
除了增加凝聚力,这样的分组对抗更重要的是消弭他们的戾气——如有恩怨,在竞赛时便发泄干净。
一天的训练完毕,少年们嚷着腰酸背痛——实际都是练武长大的,这点运动量委实不算什么——一拥而入专门开辟的饭厅。
冯新茶早拿木盆装了槐叶冷淘并汁水放在饭厅正中几案上,大份的菜肴环绕。
少年们怔了一下,他们在家都习惯了按饭量分好的饭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听得吴越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率先取了白瓷盘一份一份挑过去。
新茶道:“小郎君,先到先得,迟了可就没有了。”少年们反应过来,这一次知晓排成队列了,按人头自取了饭菜,个个吃得狼吞虎咽。
碧绿的冷淘装在雪样瓷盘中,浇一勺色彩缤纷的酱汁。配上酸爽的醋笋与鲜香浓郁的蒜泥肉片,外加一碗清香扑鼻的杂菌汤。羁言面前的食物,其赏心悦目绝非饭厅那处可比。
然而他等不到刘苏来用夕食,寻至饭厅,便见她与吴越在一个盘子里抢肉,顿时黑了脸。他再次确信无咎比阿言这个身份要好——若是无咎,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这些人抢了他的苏苏做的饭,但他现在是惹怒了她的刘羁言。
吴越简直要气死了:“你一个姑娘家,怎的这般爱吃肉!”
刘苏眼明手快地从他筷子下面抢出最后一块肉,边蘸酱汁道:“说得好像阿甜不爱吃肉似的!”在吴越的愤怒之中,吃得满口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