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人状告肤施县赵章府上管家赵恒,私运、私藏违禁兵器……现对赵章府上彻底清查,以示清白……”
不在延安府肤施县呆过,不会知道赵章对这个地方的影响,他可是知府老爷和知县老爷都甚为敬畏的人物。
因此,就是这么几句话,若不是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若不是闭着眼睛以躲避往日需要仰视的赵府老太爷,肤施县捕快班头赵纯真的无法保证能够将这“开场白”完整、顺利地进行下来。
好在这“开场白”道完之后,赵纯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这个不入流的捕快班头能够置啄的了。哦,不,他本来就属于一个摆设,完成了“亮相”的任务之后,他这个摆设的使命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且慢,赵班头,不知这是何意?”没成想赵纯想要开溜却不是那么容易,赵章马上就把他给拦住了。
赵章的身后,站立着八名护院。
延安赵府可是豢养着三十八名颇具身手的护院的,加上七八十名干杂役的青壮,紧急情况下可以动员的人员超过百名,这些人都是能够使用得了兵器的。
其实,负责卫护赵章这座院子的,一共有十六名护院。这十六人都是颇具身手,其中几人更是身怀某方面绝技。他们与其他护院不同,只是负责赵章一人的安全。赵章出行的话,他们也随行。平时就专门负责这个院子,院内、院外各八人。
院外的八人已经被缴械隔离,赵章身后的这八人就是负责在院内卫护的。
“没……没什么意思,因为有人密告赵恒有私运私藏违禁兵器,所以才……上有差遣,身不由己,请赵老爷谅解,”虽然话语有些磕磕绊绊,赵纯好歹也算是解释了自己的“苦衷”。只不过语气太过卑微,根本谈不上什么气势,倒像是专程前来致以歉意的。
“可否见告是何人告发?”赵章的气势那可不是一般的足。
“还请……还请赵老爷见谅,这却是不能告知的,”若是私下里打听,赵纯多半就据实以告了,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告。
“可有何证据?”赵章仍然不放过。
“这倒没……没有,”
“既然没有证据,那为何又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
“正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是搜查,”此时赵纯身后有人出声了,“若是有了证据,赵老爷以为我等还是前来搜查一番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搜查完毕之后,赵老爷是否清白就可大白于天下,实在没有必要在此时过于纠缠,倒显得赵老爷有什么不放心似的,”
说话的这人身材瘦削,正是锦衣卫百户王柏年,也是与马麟一起随徐光启赴陕西的人员之一。
“狂妄,”话音未落,一支飞镖从赵章身后激射而出,冲着王柏年的前胸飞了过去。
王柏年一侧身,但还是未能完全躲开,那支飞镖就贯入了他的肩膀。
飞镖发出之后,从赵章身后高高地窜起一人,作势要向肩膀中镖的王柏年扑过去。
但是,就在他刚刚向上窜起之时,就听见“啪啪啪”的弩括声接连响起,二十几支弩箭已经齐齐攒射过去。
那人的身手显然也是了得,在空中听到弩括声起,他就要不发力,扭转身形,试图躲避。但是,那可是二十多支弩箭啊,躲过了十几支……不是还有十几支吗,“噗噗噗”,那人的身上,转眼间就插上了七八支弩箭,他的身体也立即坠落地上。
“胆敢阻止锦衣卫办差,拿下!”
随着一声暴呵,院子里的锦衣卫全都从腰间掣出了绣春刀,在赵章及八名护院的正前面,更出现了二十多支弩箭。另外,在院墙和院中假山之上,也有十几支弩箭对准了院中的护院。
此时,已经有四名锦衣卫校尉上前,将那名意图偷袭的护院架起,跪倒在院中。那人的确悍勇,身中七八支弩箭,虽然要害部位悉数避过,不至于立时绝气身亡,可由此引起的疼痛想必也是钻心。可他尽管已是满头大汗,就是不哼一声。
“这是何人?”另一名锦衣卫百户用手中的绣春刀指着那人,面向赵章高声问道。
“他是我家护院,叫高立春,请手下……”
“高立春武力抗拒锦衣卫办差,”那名百户未等赵章“请手下留情”的话说完,就马上接了过去,“指认明白,就地正法!”
话音刚刚落地,他手中的绣春刀马上高高扬起,然后又迅疾落下,途中稍遇阻力,“咔嚓”一声,一颗人头已经在地上滚动不止。
“高立春已经就地正法,余者立即交出所有随身武器,若有违抗,格杀勿论,”能够成为赵府的护院,而且被选为家主的护卫,身上多半都有那么一两件趁手的小玩意儿,如果不将其彻底收缴,指不定何时就会血溅当场。
“我们交,我们交,”尚未等家主发话,身后的护院们就纷纷投降。
一时间,就听到地上叮当乱响,不一会儿,各种见过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就扔满了地上。
他们这些护院,本来就是凭借自身的功夫混口饭吃,现在看来赵府倒台的可能性很大,饭碗有些不报,因此拼命的念头一闪即逝。即便其中有那么两三名身受赵府大恩之人,可看眼前的局势,显然也没有丝毫机会。
接下来就是搜身,然后一个个捆绑结实,分别看押起来。
至此,不可一世的延安府赵家,仿佛是被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