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肯定是以佐领为主,领崔只是做为一个具体的办事人员,重要的联络与沟通,自然是由佐领担当。
不管是为主也好,为辅也罢,反正两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踌躇满志的模样。尽管都是城守尉大人的亲进之人,可能够平白之中有此机遇,也算是个异数。
张掌柜也已经指定好了本方的两名联络人员,大家都是熟人,这几日在一起厮混了不止一次,因此所谓的接头,更多的只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形式而已。
接下来,就是另一件必不可少的形式,或者叫做过场——去辽阳城东的粮草和军辎的储备点,实地查看一下交卸货物的路径和场地。
将双方交卸货物的交接点设在辽阳粮草军辎储备点,城守尉扎姆察措大人是经过了一番思考的。
这半卖半送的二十车货物,相当于张掌柜一方的“投名状”,或者叫做敲门砖更为合适。直到扎姆察措与大贝勒代善回禀了此事,大贝勒代善也派遣了亲近之人与张掌柜一方进行了实质性的接触,双方的合作才能算是真正开始。
在这期间,扎姆察措大人也得特别小心,因为任何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尤其是后金一方,更是充满了变数。
这所谓的变数,不是后金一方打起了退堂鼓……这种可能性是极小极小的,小到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地步。
扎姆察措最为担心的是,自己这方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将所有的好事儿全都一锅端,弄到最后,他这边反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在双方正式合作之前,或者在后金大贝勒代善,或者其他的有资格“俱南面坐”贝勒中任一位,认可了自己做为中间人的身份之前,一切还是以低调为主。
辽阳东城的那个粮草军辎储备点,每天都有周围各地方官府前来输送粮食等物资。最近确实进入的车辆逐渐减少,可并没有彻底断绝,仍然还有。虽然一下子来了二十辆大车的确有些扎眼,可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最为关键的是,除了这么一个地方,扎姆察措还真找不出另一个既能容得下二十辆大车、又能掩人耳目的、更为合适的地方。而这里戒备森严,又与闹市有些距离,实在是一个躲避众多耳目的好地方。
这个张掌柜给扎姆察措大人留下的印象,也着实谨小慎微了些。不过,这也倒是可以理解。即便是如此的耳提面命,也不敢就说能够彻底杜绝了底下人蝇营狗苟的勾当,若是开始就放了羊,那弄着弄着……到底是谁的买卖还就真说不定了。
————
当然了,那个张掌柜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也是非常满意。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比辽阳城守尉扎姆察措大人还要感到满意。
那二十车“货物”,也是他们尽力搜刮之后,才勉强拼凑出来的数量。
想想也是,就是这么百多人,就是每个人都携带一些,可装到大车之上,却是根本不显。即便他们以巴牙喇的名义,在首山、千山和安平山等地踏破了若干土财主的村寨,也没能搜刮到多少。倒是这二十辆大车,得便也就顺势强行征用过来。
不过,到底是几家拼凑起来的,因此这些车辆可就大小不一,款式不同了,可好在都还结实的很,不虞路途之上就跑散了架。
别看这些大车不是多么露脸,可拉车的牲口,却是一水儿的高头大马,看的路人都着实……心疼。
“嚯,贵东家可真是阔啊,倒也真舍得,”前来接收的领崔看着新鲜,就不由张口“夸”了那么几句。也不怪他阴阳怪气的,就是在女真和蒙古,能有一匹高头大马,那也是不容易的。
“见笑了,我们东家是急性子,这些牲口本来是给商队护卫们预备的,一时赶不及,因此也只好这么凑合了,”受张掌柜委派,前来交卸的那位伙计如此解释。
这年头用来拉车的牲口,多是牛和毛驴,就连骡子都很少受这个委屈。而那位领崔看了看随行的护卫们,他们胯下所骑乘的,也是与这些拉车的高头大马类似,因此……草创阶段嘛,一切可不是都得就和嘛。
就连张掌柜都一再说起过,他们目前正处于草创阶段,因此不如意的地方实在太多,大家对此不能求全责备,只能希望逐渐积累经验,逐渐完善各种规章制度。
当然了,需要逐渐“规范”起来的,不仅是这些大车和牲口,就连往来联络和在路途之上安排行程的伙计,也都得好好“历练历练”才成。
这不,本来给辽阳这边通报的,这二十辆大车,是最晚申末十分(下午五点)可到,但直到了亥正时分(晚上十点)才姗姗而至。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负责安排行程的伙计,对所经过的地方不是多么熟悉,硬生生漏记了一个地点,因此就足足少算了二十里的路程。
若只是那些骑着马的护卫,这二十里的路程,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儿。可马虽然是好马,车也勉强凑合,和这路却不是通衢大道,一路之上都是磕磕绊绊的。因此,这二十辆大车到达辽阳的时间就一再向后延迟,不仅车把式累的要命,随行的护卫也是疲惫不堪,就连在辽阳东城等着交接的人员,两眼也是直打架。
按说辽阳城守尉扎姆察措大人也很是不错,在大酒楼定制了席面,准备请主事之人吃喝一番,然后再进行交接。
本来他还打算降尊纡贵,亲自作陪。可后来一看天色越来越晚,自己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