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给皇上……”孙元化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惊诧莫名,他心说,这世道人心真是变了哈,就连给皇帝陛下的东西都有人敢截胡,而且竟然还是当着圣上的面儿……真是岂有此理啊!
“知道这是给皇上看的,这不马上就替你送过去嘛,”卢象升截住了孙元化的话头,并且就此把他缠住,以方便何腾蛟先“过滤”一下封套中的内容。
在一旁的皇帝陛下没有言语,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也是不希望自己看到什么过于刺激的字眼儿,若果真如此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
而何腾蛟将封套拿到手中之后,只是稍微侧转了一下身子,将皇帝陛下等三人挡在身后,然后就毫不客气地将手伸进了封套中。封套中没有更多的东西,只有两张写满了字的纸。他拿出了这两张纸,然后就一目十行地开始“过滤”。
按说,在这么近的距离,用后背对着皇帝陛下,那也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之一了。可目前在场的四人,没有一个如此认为。
何腾蛟如此做,是为了发现封套中若是有什么过于刺激的内容,方便他隐匿起来,然后转过身,拍拍手,“哈哈哈”……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皇上,请御览,”总共只有两张纸,以何腾蛟的阅读理解的水平,自然无需太多的时间,因此也就是在两息之间,他就将其内容“过滤”完毕。
将那两张纸重新放回封套之内,然后何腾蛟就双手高举着,递到皇帝陛下面前。
“哦,朕看看都说些什么,”皇帝陛下见何腾蛟并没有将那两张纸“昧下”,因此就知道里面肯定没有什么过于刺激的字眼儿。而当他又发现何腾蛟呈上孙元化的条陈时那种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由感到很是好奇,因此他就马上伸手将那两张纸接了过去。
孙元化条陈上内容肯定非常的“刺激”……不过不用担心,此“刺激”非彼“刺激”,因此不会激怒皇帝陛下。
只是这种“刺激”显然也有一定的力度,以至于皇帝陛下看过之后,马上就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对面的那位老人。
“皇上请恕老臣冒昧,这些火炮都是老臣的心血,也是我大明的制敌利器,老臣虽然视如己出,不肯轻易……可自然更不会容许这些大明的利器落入敌人的手中……”孙元化迎着皇帝陛下的目光,剀切陈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然后,他一个头叩在地上,双肩兀自耸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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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城至海边的十几里道路,是大明在宁远城的驻军从海上获取给养的最主要的、而是唯一的通道,因此这条道路,就成为驻守在宁远城和觉华岛的军队誓死也要保护的生命线。
在这条道路上,有两处山头高地,算是制高点。因为这两处制高点的位置,恰好将这条道路分成了差不多相等的三段,因此在其上前后左右瞭望一番,几乎可以将这条道路和两头的宁远城和觉华岛、及其附近的地方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对于保护这条生命线来说,这两个制高点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孙承宗就在这两处各安排了两千名明军驻守。除此之外,还有定时或不定时的成队兵士往来巡逻,一二十里、三五十里之外,也有诸多的斥候巡游。
在这两个制高点的山脚下,分别整理出几块平地,以供兵士训练之用。而且,仿照京城西山训练基地的模式,在这里也建有一根、或两根木棍、他们叫做单杠和双杠等等的设施,再加上六十斤、八十斤重量不等的石锁,这些常规器械自然也是不可或缺,非常便于他们锻炼上肢力量。
秉承皇帝陛下“欲要强军,先要强健兵士的体魄”的最高指示,孙承宗下令所有麾下的部队,都要轮流到两个制高点驻守,同时加紧训练。
要保持训练的,并不仅是这些驻守制高点的部队。那些不在制高点驻守的部队,每天也都要在宁远城和觉华岛之间来回的体能训练,期望过段时间之后,每个兵士的体能都有较大幅度的提高,并且要一直稳定在一个较高的水平上。
这一天,从豋莱地区过来了十艘船,其中五条船是运送的粮食军辎等给养。
这五条运送给养的船,其中两艘在觉华岛靠岸,船上的物资,就卸载在觉华岛上。另外的三艘直接在陆地靠岸,船上的物资,用车辆和牲口运往了宁远城。
另外的五条船上装载的是什么不知道,而且在觉华岛靠岸之后,并没有要马上卸载什么的意思。
只是从船上下来了几个人,与岛上前来迎接的熟人寒暄。经过简单的介绍,才知他们为首之人,是一名姓谭的千户,他就是这五艘船上的最高长官。
谭千户他们与岛上的驻军首领寒暄了一番,就乘坐小船向陆地进发,说是要到宁远城去拜会孙承宗孙大帅。孙大帅是蓟辽总督,谭千户前去拜会,他们多半也是派到辽东来的。
那几个人走了之后,这五艘船仍然一动未动,船舱里装的什么,看不见,因此不知道,船面上倒是有些东西,可因为有篷布盖的严严实实,因此也只能大概看到枝枝棱棱的形状,其他的一概不知。
在岛上的驻军都已经接到长官的命令了,说那五艘船上都是机密物事,没事儿别去窥视,更不要试图上船一窥究竟,若是人家翻脸,那是你自己找不痛快,不要怨及他人。
岛上的人,有命令不让骚扰船上,而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