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向军赶到老宅时,老爷子正悠闲的窝在躺椅上晒太阳。
“爸!”
老人侧头看他一眼,皱眉,训斥道,“鬼叫什么,都多大人了还这么毛躁,一点都不沉稳。给我去一边等着,我还有其他客人没来。”
“小西都被柏南害进监狱了,你让我怎么沉稳!”柏向军扑过去,满脸焦急,“那个白眼狼还让班家压着这事,死活不让我把小西弄出来,心肠太坏了!”
“是啊,爸,你可得帮帮小西,你说这世道……哪有哥哥这么害妹妹的……”朱秀琴用手帕擦掉眼泪,说得委屈无比,“小西已经在警局呆了一天一夜了,她一个女孩子,该有多害怕。”
“白眼狼?”柏树仁扫他们一眼,将遮在毯子下的一份文件丢到他们脚下,冷冷道,“我看你们才是白眼狼!”
柏树仁一惊,低头看看文件,迟疑道,“爸,你这是……”
“一边呆着去,我暂时不想跟你们说话,等人来齐了再说。”柏树仁挥挥手,闭上眼,不再搭理他们。
老爷子积威仍在,柏向军本身又有些心虚,闻言也不敢再辩驳什么,只得起身,朝朱秀琴使个眼色,老老实实退到院中摆着的凳子上坐了。
朱秀琴满肚子哭诉没说出来,憋得慌,垂头不开心的翻个白眼,蹲下身,将文件捡了起来,走到柏向军身边丢给了他。
文件第一页放的就是那份刊登了断绝关系声明的旧报纸,柏向军关上文件,抬头看一眼闭目养神的老爷子,不敢再说话了。
半个小时后,柏东带着一群中年人进了老宅。
“丘店长,王店长,金经理……你们怎么全来了?”柏向军惊讶起身,满脸疑惑的看向领头的柏东,问道,“小东,你把店长们带来干什么?”
“这是爷爷的吩咐。”柏东表情复杂的看他一眼,简短答道。
惊喜仍在继续,没过多久,柏家聘用了几十年的何老律师也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
“爸这是准备干什么?”朱秀琴忐忑的扯扯柏向军的衣袖,小声问道。这阵仗摆得有点大,她有点虚。
柏向军沉着脸摇头,目光在众人脸上细细扫过,手指紧张的搓着裤缝……这又是店长又是律师的,难道老爷子是准备……
“好了,人到齐了,开始立遗嘱吧。”柏树仁在柏东的搀扶下坐起身,扫一眼众人,淡淡说道。
柏向军没想到猜想竟然成了真,不由惊道,“爸,你立遗嘱做什么?你只有我一个儿子,为什么还要立遗嘱?”
“我想立就立,你管我那么多。”
柏向军语塞,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何老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朝柏树仁点点头,示意他开始。
“首先,将我名下的那些店铺,除了东阳路的那间,全部留给长孙柏东。”柏树仁喝口水,淡定的扔炸弹。
“我不同意!”柏向军气愤起身,反驳道,“为什么是给小东?我还没死呢!”
“那好吧,不给小东。”柏树仁罕见的没有摆脸色给他看,改口道,“那改改吧,把我名下的所有店铺,包括东阳路的那一间,全留给二孙柏南。”
“这我绝对不同意!”柏向军吼得更大声了,手颤抖着,一副快要被气中风的架势。
“还不同意?”柏树仁看他一眼,撇嘴,“你可真难伺候,那接着改吧,把我名下的所有店铺,全部留给班家二少班玉,南南不是要和他结婚了吗?给他做聘礼正好。”
柏向军表情彻底扭曲了,朱秀琴也苍白了脸。
何老低咳一声,无奈的看一眼柏树仁,说道,“树仁,别玩了,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
“对对,身体要紧,爸,向军刚才是瞎说的,您还是把店铺留给小东吧,长孙拿财产挺好的,挺好的。”朱秀琴起身,拉住气愤不已的柏向军,急急说道。
“那我给小东了?”柏树仁挑眉。
“好好,给小东。”朱秀琴忙不迭点头。
柏树仁看向柏向军。
柏向军稍微冷静了点,咬咬牙,艰难点头——罢了,反正给的是自己儿子,和给自己没什么两样,没事!
……麻痹的,没事才怪!早知道当年就不要什么经营权,而去要店铺的所有权了!
柏树仁满意了,收回视线,示意何老继续写,“那就这么定了,除了东阳路的那间店铺,其它的全部留给长孙柏东。”
何老连忙记下。
“老何啊,我名下还有些啥?这么多年,我记不太清了。”
何老忙低头翻文件,一项项数道,“有几处房产,不过已经分别在三年前、两年前和一年前拆迁了,补偿款被分摊给了你的几个孙子,银行里有一千五百二十万的存款,一些散碎股票,另外还有一些黄金存在了银行保险柜里,我看看……嗯,是二十块金条。”
二十块金条……众人看向柏树仁,眼中闪烁着几个大字——暴发户!
“才二十块?”柏树仁惊了,“这么少?”他做生意最喜欢囤货,才二十块金条,哪里算是屯了?
“是吗?”何老皱眉,仔细翻了翻文件,推推老花镜,懊恼说道,“看岔了,是二十公斤金条。”
二十公斤,也就是几百万的货,差不多,柏树仁点头,眯眼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存款也留给小东,金条给南南,股票给我儿子,就这样吧。”
何老抽抽嘴角,低头记下。
朱秀琴坐不住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