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歌和许炎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他没回答,而她也在观察着他的表情,只是这夜晚光线不明,她看不真切。
许炎两手揣在裤袋里,垂着眼帘,侧脸在街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和神秘,完美的轮廓,妖魅十足却又多了几分深沉的成熟,xing感的嘴唇紧紧抿着,谁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许炎才自嘲地笑笑:“怎么我应该要帮他吗?说实话,当你决定要照顾一个植物人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有点恨你的。我用自我放逐的方式让自己疗伤,直到现在,虽然不恨了,可不代表我就要大度到帮助我的情敌。”
这话,使得尤歌语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答方式了。
是啊,严格说起来,许炎只是尤歌的朋友,但跟容析元一直都是情敌,凭什么他要帮忙?朋友之间的帮助,也是有限度的,像这样的情况,许炎完全没理由要挺身而出,他应该置身事外。
尤歌被许炎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想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在感情上,他是受伤的一方,她没资格要求他帮忙的。
尤歌很快就想通了这点,她也不生气,只是冲许炎露出友善的笑意:“好啦,是我没考虑周到,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去办吧。”
许炎没答话,就当是默认了。
两人很默契地换个话题,气氛没有受到影响,因为尤歌不曾责怪许炎,她很理解他。
许炎将尤歌送回瑞麟山庄之后才回家,临走时只是寻常道个晚安再见,尤歌心里默默想着,明天去医院看望龙晓晓的时候也该去看看许炎的父亲。
第二天。
尤歌是午饭后去医院的,事先跟霍骏琰通了电话,他在忙着办案,据说是查到了桶伤龙晓晓的人藏身之处,急着去抓人。
霍骏琰不能透露关于工作上的事,他只是告诉尤歌,他要去邻市,无法确定返回的时间,也许是一天,或者两三天,这就要看办案是否顺利了。
尤歌赶紧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龙晓晓母女,但有个问题随之而来了……去澳门的时间怎么安排呢?霍骏琰这么忙,估计在近期内都难以抽身,而她,已经忍耐了太久,这都过去三个月了,三个月没有容析元的消息,已经是尤歌耐心的极限,她恨不得立刻就飞去澳门。
原本是计划跟霍骏琰一起去,可现在看来,兴许计划要发生变动了。
尤歌在龙晓晓病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就上楼去了,琢磨着要去看望许炎的父亲,但巧的是,就在尤歌寻找时,却看见许炎和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从病房出来,身后还跟着黑虎,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这是……要出院了?
昨天许炎可没说他父亲今天出院啊……
尤歌来不及想那么多,急忙迎上去。许炎见到她,也有点意外,而他老爸更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瞅着尤歌。
许老爹一早就知道儿子和尤歌之间的纠葛,现在面对面了,这脸色难免不好看,加上是大病初愈,这人的脾气也就更大。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别说是来看我的。”许老爹这一开口就呛人,冷冰冰的黑脸。
许炎也没想到尤歌会来,瞧瞧老爸这态度,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
许炎神色复杂,看到尤歌错愕又僵硬的表情,他脑子一热,匆匆对黑虎说:“你送我爸回去。”
说完,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抓住尤歌,拽着她的胳膊出去了。
许老爹见状,气得咬牙切齿,黑虎只能装糊涂傻笑了。
楼道的角落里,许炎和尤歌在说话。
“我爸就那样的脾气,你别往心里去。”许炎皱着眉头,凝视着尤歌略显苍白的脸。
他最懊恼的是……怎么还是见不得她受一点点的委屈?他的心总是那么容易为她心疼。
尤歌微微摇头:“没事,我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那么对我,其实,事实上确实是我伤害过你……”
她眼里的歉疚,让他越发感到不适,他还是喜欢看她的眼睛笑成月牙的样子。
尤歌清澈的大眼里含着几分隐约的晶莹,却努力挤出笑容:“许炎,现在你出院了,你是不是又要走了?不管我有没有猜对,我都该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该承认,在加州的时候,我曾对你动过心,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容析元早就在我心里占据了太多的位置,如果让我第一个遇见的男人是你,或许一切都将不一样。你是个值得女人去爱的男人,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没有福气消受这份爱。我还是盼着你早点结束你自我放逐的旅程,在家乡安顿下来,就算不常联系,也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别每次一走就了无音讯。做不成爱人,但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和亲人……我……说完了,你多保重。”
尤歌说到最后也忍不住哽咽了声音,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许炎的大手就松开,然后,转身冲下楼去。
许炎呆呆地望着楼梯,久久不曾挪动脚步,他眼底涌动的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交织,冲撞……
许炎现在才知道,原来尤歌不是对他从未动心,是有过动心的时刻,但天意弄人,那时候尤歌决定要回隆青市,让容析元见见孩子,可没想到容析元遭遇枪击,成了植物人,又一次地唤醒了尤歌心底的爱意。
许炎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哭,说到底,就是他和尤歌之间缺少一点缘份。
如果两个人一生注定有缘,那么,不管经历怎样的分分合合,终究还是会走到一起的,尤歌和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