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银灰色敞篷版威龙,在路人艳羡的目光中向民政局开去。驾驶室里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眉毛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微微眯起的桃花眼泛起缕缕狠色,嘴里在碎碎念着……
“希望还来得及……”
他旁边副驾驶坐着一个蓄寸头的小伙子,一只手紧紧拽着扶手,两眼瞪得老大,惊慌的神色中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大……大少爷,您别开太快啊,我……我……”
许炎没好气地瞥一眼:“没出息,这点速度你就像吐了?给我打起精神!还有,记得一会儿不准叫我大少爷,在外边,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
小伙子苦着脸,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了,大少爷。”
“……叫我许医生!”
“是!许医生。”
“你丫的能不能叫得自然点?”
“许……许医生。”
“……”
小伙子欲哭无泪啊,在许家多年了,从小就是喊“大少爷”,习惯已经根深蒂固,现在突然要他改口,他真的有点不适应。可是没办法,大少爷说了,在外边只能喊许医生,这要是被许家人知道,他可有得受的。
一分钟后,这辆威龙在民政局门口急匆匆停下,车里的人在跨出车门的一刻才赶紧地脱下了身上的医生袍。
“尤歌!”许炎惊喜地冲上去,一把拽住了尤歌的胳膊,他此刻的心情难掩激动。
“呃?许炎?”尤歌惊愕,没想到许炎会出现。
许炎这张精美惑人的面容洋溢着犹如久别重逢的喜悦,张开手臂就想要来个热情的拥抱,但是,他快,还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一条男人的手臂出现在尤歌肩头,随即,她被容析元紧紧抱在怀里护着,他用自己的身躯将尤歌挡住了大半,凌厉的目光横着许炎:“别动手动脚的,她现在是我老婆,你没看见她手上的红本本吗?”
许炎闻言,顿时石化了,如遭雷劈一般僵立在原地,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尤歌手中的东西……
“红本儿?结婚证?”许炎一把将本子扯过来,翻开一看……清清楚楚的照片,清清楚楚的字,清清楚楚的民政局有效印章,由不得他不信。
许炎痛惜地望着尤歌,语气中夹杂着怒意:“你真的跟他结婚了?你忘记这几年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再一次被这个男人欺骗!明知是火坑还往里边跳,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对得起这几年你吃的苦吗?”
许炎一顿呵斥,发火的样子也是有几分骇人的,整个人阴云密布,他确实难以置信,尤歌会嫁给容析元,那是她的仇人啊!
尤歌小小的身子在容析元怀中轻颤,脸颊上血色尽褪,由于先前在墓园哭过,到现在眼睛都还是红肿的,这就更加使人觉得她很狼狈。
尤歌知道许炎会有种很铁不成钢的心情,但她不知道他还会有一股子酸劲。
“许炎,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没有忘记你对我的教导,我没有不清醒。我跟他结婚,只是为了拿回公司,还有,我的宝贝香香,我也要夺回属于我的所有权,否则他会卖掉香香和香香的狗仔……那都是我的家人啊,我不可以没有香香的……许炎,我没有忘记我回来的目的,我虽然跟他有了结婚证,可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尤歌这些话,即是在解释,也是在告诫自己一定要记住现在所说,别被容析元迷惑了。
这真是讽刺的一幕……尤歌感到腰上一痛,是容析元在发出警告。
“你们这是算什么?当着我的面谈情说爱?我还没死呢,你们不懂什么叫收敛吗?”容析元冷冷的眼神如冰刃,从尤歌脸上扫过,再停顿在许炎身上。
他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尤歌与许炎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之间发生了什么,是容析元不愿去细想的问题。但现在结婚证都领了,无论他对尤歌是爱情还是单纯的占有,他都不允许尤歌再跟许炎有瓜葛。
“你……你别说得那么难听,什愤懑地反驳,真相掐他脖子!
许炎在听到“谈情说爱”这几个字时,更是心里绞痛……如果真的有这回事,他还觉得舒服点,可尼玛的就是他四年里都没对尤歌下手啊,冤!
许炎眼睛一亮,像是又找到一点曙光。
“尤歌,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爱上他?结婚只是权宜之计,等你拿回公司了,你就会离开他,对吗?”
尤歌心里咯噔一下,重重地点头。
容析元本来就窝火,现在见尤歌和许炎还在说这些气死人的话,他压抑的火苗更旺盛了。
“许炎,看在卢老先生的面子上,我今天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别以为真的可以明目张胆地勾.引有夫之妇。”容析元说完,再也不想逗留,搂着尤歌往前边停车的方向走。
“容析元你非要说话这么难听吗?”尤歌涨红的小脸不是因为娇羞,是因为生气。容析元句句话都针对许炎,并且也是对她的侮辱,她听着总是刺耳。
容析元不搭理,黑着脸将尤歌塞进车里……
“许炎,我会给你电话的,我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尤歌隔着车窗向许炎大喊。
许炎此刻,在拼命克制着冲上去的念头,身体里的怒气如脱缰的野马在奔腾!
但在理智近乎崩断的刹那,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只因为……他不是莽撞的愣头青,他不会只图一时的快意而不顾后果。
假如尤歌和容析元没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