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渊不敢相信地看着凌柯,“爹?”
凌柯为人宽厚,向来不喜纷争,听他这么说,凌家五子不免都觉得意外。
二火烽轻蔑地笑了两声,“你承认便好,那我要为我爹报仇,想来你也不会有异议吧?”
凌玄书将凌柯挡在身后,“要报仇,你先过了我这一关。”
“玄书,你退下。”凌柯叹了口气,“祐儿,抱歉,我不能让你杀了我。一是因为我不会让我的家人为我伤心,二是你爹并非我亲手所杀,我不必将命赔给他。再者说,你们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不论当年的仇恨有多深,也该放下了。”
“你说得轻巧!”二火烽双目泛红,“当年你们那么多人合起来去逼我爹,个个都是他最好的兄弟,你们这样背叛他,害死他,我如何能放得下!”
凌柯摇头,“我从没想过要背叛他,也从没有背叛过他。”
“还有你的父亲!”二火烽指着邵煜新,“我爹真心当他是兄弟,他却轻易相信旁人的话和那些人一起来逼我爹。他死得早,我来不及报仇,只好在你身上讨!”
邵煜新若有所思道:“难怪你们清楚落尘原的事。”
“……”凌玄霜扯扯他的衣袖,“你关注的问题是不是有些偏?”
邵煜新回头看他,“嗯?”
陶心悦也白了邵煜新一眼,对二火烽道:“我师父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少要污蔑他!”
二火烽哼道:“反正他也不会活过来与我对质了,随你们怎么说。”
凌柯看着邵煜新,“你是邵兄的后人?”
邵煜新恭敬施礼,“凌庄主识得家父?”
“有过一面之缘,算不得相熟,”凌柯道,“不过我很是钦佩他的为人。”
小火烽撇嘴,“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凌柯惋惜道:“不管你们三兄弟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过要杀害阙兄,只是想规劝他莫要坠入魔道。不想他听不进劝,与我们动起手来,更不成想,那些人一早便动了要杀他的念头。”
“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二火烽看向慕非寒,“若说当年我爹的那些至交好友中,有谁算得上对得起他的,那便也只有姓慕的。要不是他早早避回了归雪门什么事都不理,我连他的儿子也一起杀了,又怎会只偷一件天蚕雪衣?”
慕非寒挑了挑眉,“与我父亲何干?”
凌柯道:“慕老门主本也是阙兄的好友,但后来看不惯他越来越残暴的行径,最先对他避而不见了。”
那也难怪他们三兄弟会清楚天蚕雪衣的事了,慕非寒想。
“等等,”凌玄渊打断他们的谈话,问道,“爹口中的‘阙兄’,该不是当年那个想要一统江湖而滥杀无辜的阙长空吧?”
“不许侮蔑我爹!”二火烽与小火烽同时道。
凌柯道:“不错。”
“难怪爹刚才说什么‘祤儿’、‘祎儿’的,”凌玄霜道,“那是他们本来的名字?”
凌柯正要答话,大火烽却先一步道:“是,我们便是当年人人都想要赶尽杀绝的阙长空之子;我的名字,叫阙祤。”
二火烽道:“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有用回阙祐这个名字的时候了。”
小火烽道:“是阙祎还是火烽都没有关系,只要能报仇。”
凌柯劝道:“放下这些事吧,你们同我回御剑山庄去,我会善待你们。”
“我们不需要一个害死我们亲人的恶贼来善待!”阙祐握起的拳头根根青筋暴起,“今日御剑山庄的名声和地位分明该是我们阙家的,可却被你夺了去!你眼睁睁看着昔日挚友的首级被人割下,却对此无动于衷,你怎么对得起他!”
“是你父亲他太执着于名利,渐成邪念……”
阙祎怒吼:“你住口!”
阙祤闭了闭眼,什么也没说。
“大哥,你说话啊!”阙祐抓着他的手臂,“你难道忘了我们亲眼看着爹被人杀死时的那一幕了么?你难道忘了娘将小祎交给我们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了么?你难道忘了娘自尽在我们面前时叮嘱我们一定要报仇的话了么?”
阙祤双眼变得有些湿,“我没忘。”
“那就报仇!”阙祐阙祎齐声道。
“割下首级而死?”慕非寒道,“这便是你们也将那些掌门人的头取下来的原因?”
阙祐道:“没错,他们都曾参与了当年的事,我就要让他们和我爹一样的死法!”
“那利器穿心又是为何?”晏清萧问道。
阙祐看向阙祤。
阙祤将脸向旁偏了偏,“那是我所为,没有为什么。”
阙祐眼中闪过一丝愧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你们……”凌柯不断摇头,“糊涂,糊涂啊……”
阙祎道:“是你老糊涂了吧,我们都清醒得很!”
凌柯痛惜道:“你们造了这许多的杀孽,我要如何才能保全你们?”
“老贼,你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吧?”阙祐推算着时间耗得差不多了,随时准备动手,“我们不需要你的保全,而是要你的性命。”
凌柯道:“杀了我又当如何?你们也无法活着离开这饮血山。”
“活不活都无所谓,”阙祐道,“早在我爹被你们害死的那日起,阙家便只有索命的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世间罢了。”
凌玄霜忍不住抖了抖。
邵煜新敞开怀抱。
凌玄霜自觉钻进去。
邵煜新问道:“冷?”
“不冷。”凌玄霜将脸埋在他怀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