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抬起目光,棕褐色眼眸之中泛起些许疑惑,聂枫对鬼轩缓声问道。
手持魔剑,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鬼轩神色平淡,嘴角含笑,望向聂枫,没有说话,但却也点了点头。
“你的故事,我已然大体上了解。剩下的,便是你离开仙剑门后的最后那一段。”说到此处,聂枫望着那瞳孔微微收缩的鬼轩,双眸闪过一丝光芒,缓声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从功体全废的浩轩,变成魔族鬼轩的吗?”
闻得此言,鬼轩身躯微颤,旋即缓缓低下头,将那俊朗面容隐没与阴暗的斗篷之内。
沉默,良久的沉默。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是种令人不安的气氛,寂静是种令人心悸的环境。在这沉默而又寂静的石台,聂枫目光没有丝毫波澜,望着鬼轩,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若不想说,那便算了。”聂枫举起青霜,对鬼轩淡淡道:“来吧。”
既然不想说,那便来战,也许在战斗之中,自己能了解得更多。
从那阴森的黑暗之中显露出面容,鬼轩望着那锋芒毕露的聂枫,淡然轻笑。
“你心中有疑惑,战斗不能专注。即使我此时胜了你,也是没有丝毫意义。”鬼轩望着那黑色身影,淡淡笑道:“虽然这本来就没什么意义。”
“你要说?若是不方便,我不勉强。”聂枫皱起眉头,轻声说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微微摇头,鬼轩淡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与南宫古龙之间的恩怨你应当已然清楚,那么你也应当知道那一切的源头:那场六年前的意外。”
“那一次意外发生后,经过一番交涉,我被古道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随后遇到了白帝。”
“白帝?”聂枫皱眉,对这个名词感到极为陌生。
“他便是我释放出的天魔,那场惨烈杀戮的制造者。我与他做了一个交易。他帮助我恢复功体,助我修炼魔体,我跟随在他身边为其做事,直到……”。
鬼轩神色平静,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直到此时,他的眼眸之中方才浮现些许色彩。那抹色彩,名为……杀意。
“直到?”聂枫盯着鬼轩,注意到他那透发着些许红芒的双眸,隐隐猜测到些不好的事情。
“直到我能击败他,或说……杀了他。”忽然,鬼轩眼眸杀意顿消,对聂枫淡然轻笑道。
聂枫瞳孔微缩,盯着那持拿着魔剑的黑袍人,轻声问道:“那你现在,还需要跟着他吗?”
鬼轩身躯静静站立着,脸上没有浮现太多情绪,没有说话,仅仅是摇了摇头。
而聂枫,却已然了解全部。
“恭喜你。”聂枫轻声说道。
“谢了。”鬼轩轻笑一声,说道:“虽然我没看出它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地方。”
孤独,一直是孤独。
阴谋算计,设计利用,自己一直没有朋友。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很多事情,其实很无所谓。
没有特别需要欢笑与哭泣的地方,因为除了自嘲与自泣,不需要为了任何东西而生出其他多余的情绪。
“至少,你自由了。”聂枫缓声说道。
“自由?”带着些许自嘲的微笑,鬼轩淡淡说道:“有时候,自由其实是个没什么太大价值的东西呢。”
听着鬼轩那蕴含无限伤痛的淡然话语,聂枫神色微愣,低头思虑片刻,对鬼轩点头道:“也是。”
“现在,你没有疑惑了吧。”淡然微笑着,鬼轩眼中最后一缕异样情绪消去,对聂枫和熙笑道。
没有说话,聂枫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鬼轩眼神闪过一丝厉然,朗声笑道:“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