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苦思冥想的时候,陈冰看了一眼我手里装钱的袋子,不经意地问:“拿的什么?”
我一愣,随后不无显摆地把袋子打开给她看,装作一副不在乎地样子道:“去银行取了点钱,想买点东西来着。”
陈冰扫了一眼,意外地道:“呦,看不出来你身家挺丰厚啊。取钱都论袋的?”
我得意地道:“略有积蓄,略有积蓄。”
陈冰道:“你要买什么?不耽误你的事吧?”
我忙道:“不耽误,不耽误。什么时候买都行。咱们先去三道岭吧。”
陈冰在路边停下车道:“那你先把钱放后备箱吧,这么放车里占地方不说,也不安全。”
我点头答应,下了车把钱放在后备箱里,然后才向三道岭驶去。一路上我心怀鬼胎,不住地转着念头,一个个关于如何解释给老祖奶治病的说法在我脑中不断地浮现又被我挨个推翻。说真的这件事真的不好办,我一个公司小职员,莫明其妙地拿出个玉镯子跟人家说自己能用这个除去老祖奶身上的奇毒?这总得有个依据吧?我说自己其实是祖传老中医,专治牛皮癣?还是说自己偶然梦中得道,学会了这解毒之术?这都不靠谱啊。尤其是旁边还有陈冰在,依我的表演水平我绝对瞒不过她的。到时候她心生疑虑,追问起来我更得招架不住漏洞百出了。我从小也没怎么撒过谎啊!
想来想去,我决定先探探陈冰的口风。看看她有什么想法没有,说不定能做个参考。于是我轻咳一声,开口道:“冰冰,你对老祖奶中的那种毒,有什么看法?”
陈冰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中毒?你怎么知道是中毒?大鹏不说老祖奶是得了一种奇怪地恶疮吗?”
我当时汗就下来了,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确实也没人说过老祖奶是中毒啊!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我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我就是猜的。你想啊,全身生恶疮,那肯定是体内有毒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严重?”
陈冰想了想,也默认了我的说法。在我悄悄擦汗的时候,她摇头叹道:“这老人家也真可怜,这么大年纪了,家里遭了火灾,自己还得了这种怪病。都是那个莫守玄害的,真是死有余辜!”
莫守玄在我心里大怒道:“这女娃子信口雌黄!谁说是我干的了?她有证据吗?有证据吗?”
我赶紧安抚道:“莫叔,莫叔,你看我面子,看我面子。再说这事儿确实种种嫌疑都指向你,咱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嘛,等您妙手回春把老太太治好了,也就没人再骂你了。”
莫守玄怒哼一声,也没再说话。我看着陈冰忿忿的表情,小心地道:“也不一定是莫守玄干的吧?说不定这里面另有隐情?”
陈冰奇道:“什么隐情?你没听村民们说吗,都听到莫守玄的笑声了。不是他还有谁?你又听说什么了?”
我忙道:“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猜的,猜的,呵呵。”
陈冰斜我一眼,也没说什么,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不一会到了三道岭村,这回村头的小朋友们都认识这车了,纷纷围上来欢叫道:“发糖的姐姐来喽!发糖的姐姐来喽!”陈冰停下车,把车后座给孩子们买的糖果和书本挨个发了下去。孩子们拿了糖,却不敢接书本。陈冰微笑道:“都拿着吧,是姐姐送你们的礼物。”
其中一个孝子不解地道:“又没过年,为什么要有礼物呀?”
陈冰笑了,我第一次看她笑得这么灿烂,这么温暖。她轻轻地道:“因为姐姐来了呀。以后姐姐每次来,都给你们带礼物,好不好?”
孝子们互相看看,都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喜。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过来拿书本。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道:“可是,家里告诉我们,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不然爸爸妈妈会骂的。”
陈冰温柔地道:“拿着吧,是姐姐给的,家里不会骂的。”
“都拿着吧。”老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淡淡道:“人家大老远送过来的,总不能再让人家带回去。家里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们拿的。”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欢呼,然后争先恐后地冲过来涌向陈冰,陈冰轻呼道:“一个一个来,不要抢,每个人都有……”
好不容易完事了,孩子们带着满足地笑容,兜里装满了糖,手里紧紧抓着印有漂亮封皮的书本,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陈冰收拾了一下地上掉落的包装纸,抬起头对老村长点头道:“谢谢您。村长。”
老村长摆手道:“我应该谢谢你们啊。你这女娃好心肠啊,以前来送东西的人,发几摞书都要带两个记者,又采访又拍照的,折腾得孩子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像你这样啥回报也不求的真是少见喽。”
陈冰望着孩子们的背影,眼中露出柔和的目光道:“我小时候没有新本子用,总是把旧本子正面反面地用,而且尽量把字写小一些。当时我最喜欢的事就是逛文具店,看着架子上那些漂亮的新笔记本,心里羡慕得不得了。当时我就想,以后我长大了自己赚钱,一定买很多很多的笔记本,这样就不用把字写得那么小了,那么小的字,看久了眼睛好痛。”
“可是……”陈冰眼中的光泽渐渐消失,叹道:“长大后我才知道,等我有钱的时候,已经用不上这些本子了。所以,我想让那些还在上学的孩子们,都能有新本子。不要像我一样,在童年留下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