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阿满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严清歌那张含泪带笑的脸。
他揉了揉眼睛,一咕噜爬起来,发现在自己躺就家里的小床上。
“弟弟,你醒啦!”炎婉儿也坐在床上,手脚并用在软软的被褥上爬过来,捏了捏阿满的脸蛋:“看你还乱跑不乱跑,下回可没这么容易回家了。”
阿满懵懵懂懂的,对着炎婉儿咧嘴一笑:“姐姐,抱抱。”
看着他这傻里傻气的动作,严清歌差点儿又哭了。
“阿满,你昨天去了哪儿啊。”炎婉儿好奇的问他。
“大房房,有哥哥,和阿满玩玩。哥哥好,阿满吃肉肉。”阿满比划着,眼睛笑成了弯月亮,嘴角流下来两行涎水。
严清歌心里一震。
昨天她和柔福长公主进宫,带着炎婉儿一起,求见太子,但太子却避而不见。
她们三个给储秀宫外等了好久,严清歌忍耐不住,直接带了柔福长公主到凤藻宫,说是想念去世的皇后,想要见一见皇后,因为她知道元晟一直在养在凤藻宫,万一太子将阿满也送去凤藻宫了呢?没想到才到半路就给人拦了下来。
熬到天快黑,宫门都要下钥了,严清歌才被柔福长公主劝回家。
当时她的心都快要死了,谁知道回家后看到阿满就呆在家里,问了下人才知道,是有人赶着马车将阿满送回来的,送阿满回来的人才走,和严清歌落了个前后脚。
“阿满,你在宫里面见到的那个哥哥叫什么啊?”严清歌问他。
阿满歪着脑袋想了想:“殿殿哥哥!”
“是旁人都叫他殿下,对不对?”
“对!”阿满一口应下来,拍着小手,欢乐极了。
阴云一点点笼罩上严清歌的眉梢。
果然没错!当时阿满就被放在凤藻宫中。
她心里一阵阵发堵,特别想发泄,脸上表情都管不住了,又怕吓到孩子,骤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走了几个来回,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快要气炸的胸膛,严清歌立在一颗丁香树下,一双手紧紧攥着树干,那双闪闪发亮的双眼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不能再退了,再退下去,太子总会越来越嚣张,将她身边的一切都带走。
以前她总是想着只要救出炎修羽和元晟,尽量不要伤害到旁人,但却一步一步被逼到这种境地。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严清歌眼中的怒火被她渐渐收敛,她收拾了一下衣裳,对旁边唤道:“寻霜、问雪,昨儿你叫你们送的礼物,都送出去了?”
她必须要主动起来,以前她都懒得出门交际,这下,逼不得已,得出去走动走动了。
“礼物送出去大半儿了!只有几家还没来得及送。大小姐,如意姐姐家的还没来得及送呢。算算日子,如意姐姐快要生产了,我们两个想跟大小姐求个情,亲自去给她送礼物,顺便看看她。”寻霜和问雪说道。
严清歌一喜:“怎的没人告诉我这好消息,我带你们去看她。”
“是……”寻霜犹豫了一下,见周围除了严清歌和问雪,就没旁人了,才犹犹豫豫道:“大小姐,炎王妃娘娘叫我们别乱说话,其实如意姐姐家里这多半年都不太好。”
严清歌一愣:“如意怎么了?”
说起来,这半年她的确是没有得到什么关于如意的消息了。她还以为是如意成家以后家务繁忙,所以才断了联系,没想到她竟然遇到了难处。
“我们听人说,去年皇上祭天遇刺后没多久,曹公子那边所管户籍下,有整县蛮人叛逃,他官位被贬,功名也给收回道。
这件事严清歌竟是毫不知情,一定是柔福长公主在瞒着她。
只一想,严清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柔福长公主是怕她出面,给曹酣求情,到时候将炎王府也拉进去。
那时候炎修羽还生死未卜,柔福长公主瞒着这件事,严清歌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事情明明过去这么久了,柔福长公主却也半句不提,甚至继续下着禁口令,若不是有寻霜、问雪两个,她岂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你们以后知道了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严清歌深深的看了寻霜和问雪一眼:“你们记得,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寻霜和问雪甚少听到严清歌说这种重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我们知道错了!”
“起来吧!”严清歌抛下一句,率先大步朝屋里走去。
这两个丫鬟现在还不是罚的时候,尽管她们不够像如意那样一心向着她,可是比起来其余人,还是强太多了。
她身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除开寻霜和问雪,剩下的人都是炎王府的家奴,说句诛心的话,现在柔福长公主下令让她们弄死自己,她们也不会犹豫半分。
进了屋后,阿满还在和炎婉儿玩耍。
严清歌看着时间不早了,道:“把他们安置了。”
奶娘们听了这话,立刻去办,一会儿屋里便安生下来。
寻霜和问身后进屋,严清歌静坐一会儿,吩咐她们:“去开了库房,准备东西,明天我们去看如意。”寻霜和问雪赶紧称是,也顾不得是夜里,点着蜡烛连夜做活儿。
躺在床上,严清歌还在丧气,在这炎王府里,没了炎修羽,她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外人。
一时间,她不由得想到了当初成亲前,柔福长公主三番五次的告诉她,要不要修缮好宁王府,搬去那边住,她都是拒绝的,现在想来,那时候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