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是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些沒事可干的小姑娘,正在寻找猎物。
洋介虽然穿着休闲装,但是气质是掩盖不住的,早有人瞄上他,端着酒杯过來搭讪。
“帅哥,请我喝杯酒啊。”
这样的桥段他见识过太多,也知道怎么处理,于是叫酒保给了这浓妆艳抹的姑娘一杯鸡尾酒。
姑娘以为机会來了,蹭着过來紧贴着他:“帅哥,今晚有沒有安排啊。”
时文韬突然抢过姑娘的酒,咕咚咕咚喝下去,到了最后一口才尝出來是什么味道,又喷出來,全部喷在姑娘白晃晃的胸上。
姑娘尖叫着起身,作势要发怒,洋介赶忙摁住时文韬,掏出一叠钱塞在姑娘黑色蕾丝胸衣里。
姑娘大约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恨恨地走了。
时文韬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他踉踉跄跄推开洋介,要去跳舞。
洋介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你有点出息沒有,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两个人也不是很熟悉,但是在一起就是能说上话,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时文韬扑过來抓住洋介的肩膀,摇晃着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儿子啦。可是你知不知道,方诺那个沒良心的,居然要帮我儿子找一个爸爸,你说气人不气人。”
原來是这样。
“是不是后悔提离婚啦。”
他直起身子,竖起一个指头摇晃着:“我时文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苏三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居然狠心去了美国。这几年我日日夜夜煎熬着,觉得自己抛弃了她,把她从天堂推到了地狱。你说,方诺那么害苏三,我怎么能容她。”
洋介心知肚明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既气恨这么多男人觊觎苏三,又窃喜这么多人爱着苏三。
他也知道,时文韬这家伙哪里是真想离婚,他最心软,早在不知不觉间原谅了那个血气方刚的方诺,只是他沒有办法面对自己。他觉得自己背叛了苏三,一是四年前抛弃了她远走美国,还有就是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错觉,喜欢一个人久了,不知不觉把一切一切都跟那人扯上关系,觉得彼此属于对方,对别人心动就是背叛就沒办法接受。
洋介并沒有劝时文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化能力,尤其在感情方面,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就好。
时文韬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整个人小鸟依人般躺倒在洋介身上。
酒吧里开始闹起來,慢摇隐约响个震天,洋介觉得自己的大腿都被震麻了,过了几秒钟也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于是推了推时文韬:“喂,你电话响了。”
他早已经睡着了,跟一头猪似的。
洋介只得帮他把电话掏出來,看见來电显示是诺诺,不禁笑起來。
电话里方诺急得哭了,孩子突发溶血性黄疸,方旻宪夫妻去海南了,她一个人害怕极了,只好给时文韬打电话。
孩子的事情不能大意,洋介推了推时文韬,可是那家伙睡得像个死人一样,他只好揪住他的耳朵大喊:“快醒醒,你老婆孩子出事了。”
他跟酒保要了一杯冰水,毫不留情浇在时文韬脸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道太大太大,时文韬突然喊了一声:“诺诺……”
被洋介拖着出酒吧的时候,时文韬的酒已经醒了一半,至少能清醒地在电话里告诉方诺:“你别着急啊,我这就來了,你哭什么。”
“喂,你倒是开快点啊,我儿子看不见我肯定着急死了,你倒是开快点啊,你蜗牛爬啊。”
看在他喝醉了外加可怜的份上,洋介也沒有跟他计较。
到了医院时文韬几乎是飞下车,朝着儿科奔去,连电梯都沒等,上楼梯跟猴子似的。
方诺见到时文韬,跌跌撞撞扑过來:“文韬,怎么办,孩子……他……医生说溶血性黄疸会影响大脑,我……”
“你别急,你别急,沒事的,一定会沒事的。”
扶着她坐下來,明明自己心急如焚,还要装作一点也不害怕。
“你说他是不是恨我啊。”
“嗯。”
“早上我告诉他,爸爸不要妈妈和宝宝了,妈妈会带着他一个人生活,有机会了会给他找个新爸爸……”
时文韬蓦地推开她:“喂,你有病呢吧,瞎说什么呢,谁说我不要你们了。”
方诺也沒有听出來具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时文韬骂自己有病,于是回嘴:“你才有病呢,是你要提离婚的,是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你有病呢吧,瞎说什么呢。”
“不是不是,后面那一句……”
时文韬脱口而出:“谁说我不要你们了。”
话才出口两个人都愣住,尤其是他,不自在起來,像是准备挖一个洞钻进去,一辈子不出來见人。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不约而同说:“我……”
时文韬的酒彻底醒了,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就说:“离婚的事情是我不好……”
“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不该为难苏三。你知道吗,就在前几日,我还去病房骂她一顿,说了些难听的话,我让她去死……”
时文韬用一种看怪物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站了起來,不过还是盯着她:“方诺,你怎么一点改变沒有,苏三已经那样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
方诺自知理亏,不过心里始终是不服气,尤其看到时文韬现